許見溪臉色又白了幾分,眼睫輕顫:
“我以為他是真的愛我。”
曾經一度真是這樣認為的,甚至想著徐毅州和她結婚後會成為那個例外。
梁穆森深深看了她一眼,語氣仍舊淡漠冷硬:
“許見溪,你已經不是十八歲的小女孩了,成年人的世界不適合談情說愛,尤其是咱們這個富貴圈裏,唯有利益捆綁,才是最牢靠的關係,你母親應該平時也沒少教你。”
許見溪抿唇斂眸。
他說出這番話,她毫不意外。
她也從來不指望他會因為自己的自殺,突然同情心爆發,心軟的幫她解除婚姻。
她要的,不過是讓徐、梁兩家的人看到她拒婚的決心。
“除了解除婚約,其他條件,你都可以提。”
梁穆森瞥過她倔強的小表情,忽然開口。
許見溪心頭突跳,抬頭望著他:
“大哥,我隻想跟他解除婚姻。”
“許見溪。”
梁穆森鏡片下的眸子眯了眯,沉聲喚著很久沒叫過的全名,
“你自己也參與了兩家的合作項目,梁家投了多少資金進去,你應該很清楚,聯姻的事沒有商量的餘地。”
“我知道你想要什麼, 徐家承諾的5%股份照舊,另外,我在金源名下的5%股份也可以轉給你。”
許見溪心動嗎?
徐、梁兩家各5%的股份可不是小數目,甚至關鍵時刻還能起到決定性作用。
跟她原本預想的大差不差。
梁穆森眸光敏銳,看出她在猶豫,又加碼:
“另外,我爸的遺囑上,會加上你母親的名字,保證我爸百年之後,她依然能享受現在的榮華富貴和體麵。”
吳蓮之才五十出頭,梁宗仁已經年近七十,年前中過一次風後,向來硬朗的身體一下子就垮了下來,走在吳蓮之前頭是遲早的事。
照理說丈夫離世,做為妻子自然有繼承遺產的權利。
可惜,吳蓮之隻是個以保姆身份上位的,虛有其名的梁太太。
婚前就簽過協議,梁家財產跟她沒有半毛錢關係,甚至包括她現在擁有的名貴珠寶首飾,她僅僅隻有使用權。
平時戴出去,那都是要經過管家登記的。
這也就意味著,梁宗仁一死,她將一無所有。
梁宗仁有心的話,還能多少給她留點遺產,保她下半輩子衣食無憂。
可偏偏梁宗仁是個心狠的,遺囑上隻有梁穆森一個人的名字。
許見溪眸光因凝神變得深邃。
以她現在的能力,就算不靠梁家,養吳蓮之也不是問題。
可問題是,就連她現在明麵上所擁有的一切都是梁家給的。
“我還有個條件。”
深吸一口氣,她迎上梁穆森深沉目光,“我要從金源離職。”
梁穆森:“……”
女人琥珀瞳仁清冷,眸光堅定,這條件可不像是臨時起意。
“溪溪,我最後再重申一次,從你成為梁家大小姐的那一天開始,你的一切都是梁家說了算,梁家培養你十年,不是讓你翅膀長硬了往外飛的。”
梁穆森銳利的眼神極具壓迫感,許見溪心一點點沉下來。
如果梁穆森肯輕易鬆口,就不會在商圈裏以冷血無情聞名了。
“大哥不同意也行。”
她狀似鎮定自若地淺笑,
“我要項目部總監的位置,和絕對的話語權。”
隻有自己足夠強大,自身帶來的價值遠遠超過聯姻帶來的利益,梁家父子倆才不會再打她的主意。
否則,就算跟徐家解除了婚約,還會有曹家、李家、孫家……等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