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十天都沒有與藍藥師見麵，程然想著還是需要解釋一下，告別掌櫃的之後就朝藥鋪走去。
藥鋪一如既往的清冷，藍藥師依舊專注於她的製藥工作，也不知道這些包裝好的藥材何去何從，明明此地除了自己幾乎無人問津。
但藍藥師看著不像喜歡浪費的性子，這些藥材總歸有其用處。
正當他胡亂猜測之時，灰衣藥師總算忙活完手中的事情，卻轉而去收拾起另一攤東西，不鹹不淡道：“你來了。”
果然還是生氣了吧，畢竟自己不聲不響消失了十天……程然苦惱一歎，立場互換之下他也會心情不好，前腳剛約定好帶後輩去開荒，後腳這個後輩就仿佛人間蒸發了一般，一點兒不將前輩放在心上。
不知道這些天藍藥師有沒有給他備藥湯，如果有的話怨氣恐怕會更大？
但此刻他也隻能硬著頭皮道：“我來了。”
“那就走吧。”
“好……啊？”
程然被這突如其來的邀約整懵，他一臉茫然地看著藍藥師將一個包裹扔到自己身上，看她款款扭腰走出藥鋪，三千青絲飄蕩如瀑，才意識到這好像是自己第一次瞧見她的背影。
不愧是上了年紀的女人，她所做的每一步都出乎意料，真是完全猜不透她的心思。
拋卻掉所有早已在腦海中構想的道歉流程，程然快步跟上那道倩影，提出發自內心的疑惑：“不是說需要時隔半個月後才去謝家後山嗎？”
灰衣女子隨意道：“早幾日晚幾日都無妨，謝家給予的時間很寬鬆，既然你來了，也就可以出發了。”
“怎麼還帶個大包裹？”
“裝草藥用，裏麵還有份地圖，妖獸大多有固定的領地，早作標記你在狩獵慶典也有優勢。”
“這些天困於學武，忘跟你說一聲了，抱歉。”
“有什麼好道歉的？”藍藥師腳步一頓，她眼眸中閃著困惑，似乎有悟後釋懷道：“隻是十天不見算不得什麼，等你境界高了也就明白。”
“你還活著，過來履約，這便夠了。”
她平淡的話語中卻夾雜著歲月滄桑，眉宇間流露出某種程然還不能理解的感懷與哀傷。
明明兩人並肩而行，卻仿佛隔著幾十年的時光長河，其中厚重難以言喻。
程然也被這沉凝的氣氛噎住喉嚨，默默走出謝家，走出城門，走向謝家祖地的後山，恍惚間忽然發覺一件大事——
謝家大小姐居然沒有派人來看住自己！
他原以為這趟跟隨藍藥師進山，謝家多少會派些護衛跟隨，起碼自己的身份就絕對夠謝婉兒重視。
可自己都走在人跡罕至的小路了，身前身後若是有人跟隨應該不難發覺才對，但他仔細觀察了一陣，一點兒被窺視感都沒有。
這豈不是意味著自己真可以跑路了？
什麼謝五少爺，亦或者沙家私生子之謎，等自己多修煉幾年龍王歸來，全都統統踩在腳下！
正當其心思浮動之際，一旁藍藥師卻仿佛看透一切般淡淡道：“謝家大小姐在之前曾特地叮囑我，要讓你完完整整回到謝家，我答應了。”
“不是吧——”
“畢竟我還算謝家客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