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來殺我的嗎？”
聲音響徹小巷，其中挑釁意味頗濃。
在程然看來有兩種可能，一是對方勃然大怒然後殺了自己；二是對方故作不屑然後殺了自己——終歸難逃一死。
畢竟光看衣著就能判斷出對方不是丐幫的大佬，而且之前也沒有高調出場，說明多半不是緝拿凶案殺手的官場大能。
其餘的結果，就隻剩下幕後真凶這一選擇。
可實際上的情況卻遠超乎程然的預料——
黑衣男子竟然停在離他五米之外的地方，站住不動了！
不是，哥們。
小巷黯淡，根本看不清黑衣男子樣貌，自不用提揣測其情緒。
饒是程然在此刻也不禁呲牙，心中生出一抹微弱希望，卻又害怕這隻是鏡花水月，一廂情願。
如此僵持片刻，黑衣男子總算是下定某種決定，再度朝程然走了一步。
巷子內忽響起一道淡漠女聲——
“你殺他，我殺你。”
又是一高挑女子自小巷另一邊款款而來，單看其玲瓏有致的身材便容易引人生出幾分遐思。
可她所說的話語卻又野性而霸道，還真令黑衣男子腳步一頓。
“謝小姐，你又何必插手此事，他於你我而言不過螻蟻。”黑衣男子沉聲說道，帶有幾分疑惑與不解。
這件事理應與她無關，她甚至都不該知曉才對。
可高挑女子的回應卻一如既往的霸道：“你高他一境，視他為螻蟻；可我也高你一境，當如何？”
顯然，黑衣男子於謝小姐而言，也不過螻蟻罷！
而事實也的確如此，強橫得可怕的黑衣男子沉默片刻後，就歎息道：“既然謝小姐出麵，在下就先行告退了。”
饒是離開，黑衣男子竟也不敢有絲毫懈怠，直至消失在小巷黑暗後才飛速撤離。
人的名，樹的影，謝小姐的脾性，雲城的每個家族都清楚。
而程然也是等了片刻，確定再沒人從小巷深處走來之後，才恭敬拱手謝道：“謝家大小姐救命之恩，在下感激不盡。”
“你知道我？”高挑女子似乎有些意外。
“自然，雲城的天才武者謝婉兒小姐，年紀輕輕就達到武道先天之境，在下曾聽幫內長老提過。”程然輕笑道，“當初長老就明言，若是能教出個如謝小姐般的人才，他當死而無憾。”
“那位長老真是過譽了。”謝小姐挑了挑眉，無奈笑道：“能夠做到三年聚氣三年煉體的天才此刻都在天山論劍，和他們相比我可算不上天驕。”
話雖如此，程然卻能從其語氣中讀出某種開心的小情緒。
誰會拒絕一個恰到好處的誇誇呢？
或許這是個機會……程然深吸一口氣，壯著膽子問道：“在下鬥膽，敢問謝小姐能否告知在下，剛才那個黑衣男子的身份？”
“你想報仇？”
“不，我隻是想知道這仇怨因何而來。”
謝婉兒沒有說話，隻是似笑非笑地直視小乞兒眼睛，似乎想通過雙眼挖掘其蘊藏的秘密。
片刻之後，程然繃不住泄氣道：“好吧，是有想過報複回去，若是會阻礙到謝小姐就算了。”
形勢比人強，既然接受謝小姐的庇護，總要有所退讓。
“這才像是個甫一聚氣就手刃兩名仇敵的少年。”
謝小姐輕笑一聲，沉思片刻後便直言道：“方才那人的身份暫時還不能告訴你，但我可以將你被追殺的原因說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