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絕境之後,仍是絕境(1 / 2)

記憶中,那夥常欺淩乞兒的混混共有三人。

臉色蒼白的小乞兒晃晃悠悠走在街上,漫天細雨淋濕雜亂長發,自發梢處滴落到早已濕透黏在身上的破舊百衲衣上,帶著森森寒氣入體,這種感覺極為不適。

倒不是程然有自虐傾向,而是狩獵的策略,這條街就是小乞兒平日裏常乞討的地方。

以身為餌,請君入局。

果然不多時,就有倆凶神惡煞的漢子橫衝直撞奔了過來,一左一右架住在他們看來身材弱小的小乞兒,就要請他移步:

“不想死的話,老老實實跟我們走。”

左邊的持大棒,架在乞兒胸前;

右邊的拿砍刀,抵住乞兒後心。

好一個恃強淩弱,旁人見了都暗暗惋惜。

隻是誰為刀俎,誰為魚肉?

“能否讓我死明白些,是誰要殺我。”

眼見自身在七拐八彎後將要被帶到條僻靜幽深的小巷,程然再次發問。

畢竟一小破乞丐,老實行乞,又怎麼會招惹殺身之禍?

“倒是機靈,”持棒大漢斜睨了眼乞兒,咂巴嘴道,“這是上頭人的決定,具體是誰買凶,我等可也不知道。”

“胖三,閉上你的嘴!”

砍刀漢子低聲冷喝道:“壞了規矩,你想被罰三刀六洞?”

“又沒外人知道,還能再放跑他不成……”持棒大漢悻悻回了一嘴,隻是聲音極低,明顯自知不占理。

這列怪異的組合終究還是走進了小巷。

小巷極深,仿佛一眼望不到頭;

巷內極黑,昏暗天光隻得一絲。

饒是持棒大漢也心生三分懼意,似是壯膽地低吼了一句:“這地方真邪性,早點辦完事回去了。說來二哥你有沒有聞到一股味兒?”

視線被剝奪大半,其餘四感就愈發靈敏。

砍刀漢子本沒覺察,聽持棒大漢這麼一提,竟也聞到了股熟悉的味道,鐵鏽味帶著淡淡的腥甜,這是——血腥味!

縱有雨水衝刷也難掩的血腥味,這小子才沾過大量的鮮血!

多年的打鬥經驗令砍刀漢子下意識就要擒住小乞兒關節,抵在後心的砍刀就要紮進皮肉之際,卻感覺到這小子的手肘跟打了鐵似的堅硬,反被其一拉一推撞到牆上,刀尖隻堪堪劃破其表皮。

“二哥——”

持棒大漢也反應過來,正要發狠卸了小乞兒胳膊時,遭遇到和砍刀漢子一樣的問題——

兩個頗為魁梧的成人大漢竟被一瘦弱少年單臂晃動了!

這與昨日簡直判若兩人的表現,隻有一種可能——

“武者!你竟一夜成了武者!”

砍刀漢子低聲怒吼著,憤怒、嫉妒與恐慌相互交纏,令他直舉砍刀,卻又一時不敢行動。

程然不緊不慢地從腰間抽出匕首,環顧一圈小巷後輕蔑笑道:“真是個殺人拋屍的好地方,漆黑,深邃,罕有人跡。”

“初入武道,莫以為你贏定了!”

兩漢子咆哮著,舉起手中兵器衝殺向少年。

正此時,小巷有驚雷起,映照出冰寒刀光。

狹路相逢,短兵相接;

力不如人,遺憾敗北。

程然並不會高深的武功,但在小巷內,他隻需要做三件事即可殺人。

其一,抓住大棒;

其二,扯來擋刀;

其三,刺入咽喉。

場地狹小,可一力降十會!

不過數回合,小巷內又多了兩具還算溫熱的屍體。

事情告一段落,程然長吐一氣,倚著牆跌坐在地。

他才剛剛踏入武道,所修的一縷真氣已在剛才搏殺中消耗掉七七八八。

一抹笑意浮於他的嘴角,旋即愈發擴大,直至大笑聲響徹整個小巷,酣暢淋漓,好不痛快。

殺身之仇得報,爾後天高任鳥飛!

……

這場春雨下了一天又一夜還未停歇,眼看著就又要再下一天。

對常人而言倒不是什麼大事,雨不急,撐把紙傘就可以出行;

但對包子鋪王大爺影響很大,這兩天生意不好,聽曲兒的日程就得延後幾天。

這該死的雨什麼時候才會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