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已經是傍晚了,大江兩岸都沐浴在夕陽的餘輝中。
風吹過湖麵,江水流動,江浪打在小船。
薑紅花看著夕陽漸漸西下,慢慢沉入遠方的高山裏,感受著這方天地,思想空靈,心也隨著夕陽的下沉而變得平靜。
這樣平靜而安寧的氣息,這是他在現代城市中感受不到的。
傅君婥依舊閉目暝坐;徐子陵和寇仲在交頭接耳,打量著傅君婥。
傅君婥倏的睜開眼睛,對徐寇兩小子怒目而視。
兩小子大吃一驚,縮成一團。
傅君婥像是因為剛才的生氣而亂了氣理,身軀猛顫,緊閉雙目,好一會才又睜開眼,沒好氣的橫了兩個小子一眼,舒出一口氣問:“這是什麼地方?”
薑紅花轉過身子,正色道:“你終於醒了,至於這裏……很明顯是條河。”
傅君婥對薑紅花的幽默方式顯然不感冒,將詢問的目光移到徐寇兩人身上。
兩小子煞有介事的看了看江河兩岸,然後一起搖了搖頭。
傅君婥抬頭看了看天色,沉吟片刻,柔聲問:“宇文化及為什麼要追你們?”
徐寇兩人交換了個眼色,一齊搖頭回答:“不知道。”
“我知道。”薑紅花回答:“但是現在還不能告訴你,你還是先養好傷。”
說完又轉回身子,麵對夕陽坐著。
傅君婥看著他的背影,淡淡的說:“我療傷的時候,你們好好掌舵,別讓船翻了。”
說完也轉過身子,靜坐療傷。
徐子陵和寇仲忙點頭答應。
過了一會兒,薑紅花背對著對兩小子說:“你們也傷的不輕,再休息一會兒。”
繁星閃閃,月華斜照。
月光下,徐子陵和寇仲抱成一團,正在竊竊私語。
傅君婥和薑紅花似乎都睡著了。
兩小子的膽子漸漸大了起來。
寇仲從背後拿出《長生訣》,和徐子陵一道查看了一番之後,又藏在身上。
“藏好了,別掉進水裏。”薑紅花看著寇仲。
這聲音著實讓兩小子嚇一大跳,差點讓他們跳起來。
寇仲不解的看著薑紅花,旁邊的徐子陵扯了扯寇仲,示意他抬頭看天空。
漫天星月被烏雲遮擋,大雨將不期而至。
突然,狂風怒號,平靜的江麵波濤迭起,雨點也似箭般先下疾落。
薑紅花指著傅君婥,對寇仲和徐子陵大聲喊道:“抓住她,然後抓緊我!”
徐子陵和寇仲緊緊抓住傅君婥和薑紅花。
漁船在江流上跌宕起伏,薑紅花勉強維持漁船不會翻倒的情況。
“轟!”
漁船不知道撞在什麼上麵,立刻傾翻。
薑紅花大喊:“抓緊了!”
四人落入洶湧的江水中。
徐子陵和寇仲才掙紮出水麵,一個浪頭拍來,又沉下水麵。
傅君婥仍舊沉睡不醒,但身子筆直,飄在水麵上。
二人抓緊傅君婥,分別抱住脖子和腿。
薑紅花始終抓著徐子陵和寇仲,奮力向江岸遊去。
江水不斷衝擊著四人,使得薑紅花的努力付諸東流。
不知掙紮了多久,雨勢減緩。
薑紅花趁機帶三人遊上江岸,將他們拖到離江灘不遠處的小樹林裏。
月亮總算是露出一點頭。
薑紅花拍拍徐子陵和寇仲,示意他們已經抵達安全地帶。
浮雲又過,遮擋住月光。
死裏逃生的兩小子大喜,看了看還在熟睡的傅君婥,又重新躺下。
寇仲摸了摸背後的《長生訣》,放下心來,昏睡過去。
不知睡了多久,在馬車的顛簸之下,徐子陵和寇仲終於醒來,兩人的衣服已經被更換,傷口也已處理好。
坐在前麵趕車的薑紅花掀開簾子,笑著對兩人道:“你們終於醒了,車上掛著幹糧和水,你們自己取下來吃吧。”說完放下簾子。
車轅上,薑紅花看著麵無表情的傅君婥,看了好一會兒,自言自語道:“從前有一位美女,很漂亮很漂亮的美女,她喜歡穿白色的衣服,氣質優雅,舉止端莊,但是她卻不喜歡說話,直到有一天……”說到這裏他頓了頓,並看了看傅君婥,然後才接著說下去:“直到有一天,她就悶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