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是隆冬,塞維利亞的氣候依然溫暖怡人,大街上的人們一樣能享受到和熙的陽光。
清晨,我照例開車去俱樂部訓練,在普爾塔等人的一再慫恿下,我終於換車了,花了1萬多歐元,買了這輛心儀已久的Santana三門越野車,為此還在銀行裏貸了一筆款。淘汰下來的起亞,我曾經答應過舅舅店裏的小張,要送給他。
前幾天,舅舅、舅媽專程到塞維利亞來,給我過19歲的生日,我順便請他們把起亞開回去,舅媽怪我亂花錢,我回答說您不知道我的苦衷,隊裏其他人都這樣,掙錢的速度永遠也比不上花錢的速度,我可不希望,讓這些老外一天到晚說這個中國人真小氣。
我時常想起去年過生日時的情景,想起那天被我偷吻的女孩,想著想著,就心亂如麻,自她回台灣後,就音信渺無。埃娃也不知去向,對那個波多黎各女孩,我一直心懷歉疚,到那家脫衣舞廳找她,店裏的人說她辭職了,去問普爾塔,他也說不清楚。
俱樂部門口,有幾十個球迷聚集在一起,他們打出了“要何塞(雷耶斯的名字),不要德爾尼多(俱樂部老板)”的標語。昨天,消息已經正式公布了,傳聞已久關於雷耶斯的轉會,終於塵埃落定,英格蘭阿森納隊以1700萬英鎊的價格,購入這位可以勝任中鋒、左邊鋒兩個位置的20歲球員。德爾尼多曾一再聲稱“雷耶斯不賣,除非對方給出的是無法抗拒的價錢。”而阿森納的總計價值1700萬英鎊的轉會費無疑屬於德爾尼多的“無法抗拒”之列。
和廣大塞維利亞球迷失落的心情不同,俱樂部的很多球員都為此鬆了一口氣,倒不是說雷耶斯這個帥小夥很招人討厭,隻是大家都清楚,這一筆錢將大大緩解俱樂部糟糕的財政狀況,誰也不希望俱樂部淪落到拖欠球員工資的地步。
俱樂部的看門人胡安微笑著跟我打招呼,他已經習慣了我每天最早來訓練。
“早上好,紀,今天你可不是最早來的。”
我驚奇的問:“誰先來了?”
“是科帕!”胡安神秘的一笑。“雷耶斯走了,誰都希望接替他的位置,不是嗎?”
想不到連他都看出這一點了,對於二隊的年輕球員來講,一隊空缺出的這個名額是每個人都眼饞的,情況明擺著,踢前鋒的我和科帕應該最有希望。這幾個月來,我們一直是二隊鋒線上的搭檔,配合還不錯,一般是他突前,我在稍後一點的位置策應,20場丙級聯賽下來,我進了8個球,他略多一點,進了10個。
上至球隊老板德爾尼多、下至一般球員,誰都看出來,我在飛速的進步。身體更強壯了,和對方的後衛進行硬對硬的身體對抗,也並不是很吃虧;腳下控球、盤帶技術的提高更是讓人驚歎,肯佩斯的魔鬼訓練法收到了奇效。盡管如此,其他隊員還是對這位昔日的巨星敬而遠之,除了我,沒人受得了他那完全是折磨人的訓練強度、訓練方法,和喜怒無常的古怪脾氣。和那些天生散漫的西班牙人相比,我的紀律性和訓練的刻苦自覺,即使最挑剔的人也無話可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