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蕭若悶哼了一聲,將電報交到了露西亞的手裏。“小弟還真是肆意妄為的性子。跟他三哥有的一拚。”
露西亞將電報看了一遍,展顏笑道:“夫君,是好事情呀。何必如此動怒?”
“這其中的道道你不清楚,自然以為是好事。”蕭若哼道:“那穀雨是令狐家送給孫鏗暖床的,卻跟小弟私定終身。孫鏗怎麼想我不清楚,令狐家豈能善罷甘休?”
“這”露西亞遲疑道:“可我卻聽說,帝婿對長公主殿下用情甚篤。至於令狐家麼,他們家的孩子配上我們家的小弟也不算墮了身份。”
“話是這麼說。”蕭若苦笑道:“誰知道令狐年那老奸巨滑的家夥會怎麼想?小弟這是給家裏招惹了一個天大的麻煩。”
露西亞想了想道:“我倒是有個辦法,就是不知道夫君你願不願意。”
“說來聽聽。”蕭若知道妻子雖然不愛交際,可對貴婦圈裏的事情門兒清。說不定她的手帕交裏,就有能探聽令狐家心思的人呢。一時間也是氣急攻心,竟然忘了此節。見她一副邀功討賞的促狹表情,便知道她肯定有了妥帖的辦法。
“真真小姐最近到了蜀州,她可是有名的交際花,跟她交往的人裏龍蛇混雜。也許我可以問問她去。”露西亞輕咬著嘴唇笑道。交際花這三個字從她嘴裏吐出來時,連蕭若都聽出了濃重的桃色氣息。
“姚家的長女是帝都有名的大眾情人,說不定她還真的有門路探聽令狐家的態度。”蕭若道:“事關小弟終身幸福,就把這事情托付給你了。”
“一家人說什麼兩家話?”露西亞嬌嗔道:“定會給夫君一個滿意的答複的,你就等著聽我的好消息吧。”
露西亞的手段的確神通廣大,打發了一個侍女出去,不多時,就回來了。露西亞得意的朝著蕭若一笑,盈盈走來在他麵頰上輕啄一記。“真真小姐已經答應我了,要在今天晚上舉辦一場宴會。她雖然跟令狐家沒什麼來往,但今晚的來客裏肯定有的。到時候由她來打探那女孩子的消息。”
郡城蜀州,城南姚公館。
整車的美酒從城市中各處運到這座公館裏來,幾十個身穿禮服的年輕侍從列在白玉石階下,彬彬有禮的迎接著各路賓客。可令人疑惑的是,晚宴的主人姚真真這會兒卻沒像往常一樣,在門口等待著他們。
一個身穿花哨禮服的年輕公子哥拉住了站在門口的管家,不滿的道:“老姚,你家小姐去哪兒了?怎麼不見她!”
“小姐身體略有微恙,正在休息。”老管家不卑不亢答道:“放心,等到了晚宴正式開始的時候,她一定會出現的。”
但是,老管家口中略有微恙的姚真真小姐並沒有在臥室中休息。臥室的門虛掩著,一個低沉的聲音斷斷續續的傳了出來。
“你說舉辦晚宴是受了蕭若夫人的請托?”
姚真真望著高背椅上背對著她坐著的男人,欠身用顫抖的聲音回答道:“是。”眼角餘光掠過那男人雪白的短發,心中略微惆悵的歎了一口氣。
“原因。”男子冷冷的道。
“蕭夫人想要打探令狐家對令狐穀雨的態度。”
“她打探穀雨做什麼。”
這讓姚真真感到了一絲詫異。不為其他,就因為男子對於那女孩的稱呼。不過轉念一想他的身份,立刻就釋然了。低聲解釋道:“聽說,是蕭家最小的孩子要跟穀雨成親。”
“哼。”男子陰怒的聲音讓姚真真打了個寒顫。
“林長官我該如何給她回複?”
“如實告訴她就是了。”林光一從高背椅上站了起來,轉過身來望著姚真真道:“宴會照常進行,不要忘記了你身上背負的任務。”
“是。”姚真真恭謹的欠下身去,感覺到一股陰風從自己身旁掠過。再抬起頭來時,房門已經開了。而那個讓她恐懼驚慌的陰森男人,早已經不知去向。
林光一從姚公館的後門悄無聲息的走了出來,坐上了等候已久的馬車。
車夫回過頭,恭謹問道:“林長官,我們去哪裏?”
“去蜀州客運站,買一張最近的車票。”林光一冷冷吩咐道。
“是。長官。”車夫幹脆的答應了一聲,揚鞭催動駑馬。黑廂馬車融入夜色之中,很快就消失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