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酋長們拋回來的問題,索魯並沒有急著馬上回答。秦人會在接下來的時間如何做,答案幾乎是顯而易見的。隻不過酋長們並不願意直視罷了。他們隻是想要一個借口,一個體麵的,能讓他們不用承擔賣族求榮罪名的借口。而斬殺巴裏朱祭司,走上高台成為他們新王的索魯,就成了最佳的“替罪羊”。
酋長們想要過上好日子,又不想承擔民族滅亡的責任。對於這個,年輕的“新王”心知肚明。無論是蕭大人還是穀雨大人都反反複複的跟自己說過了的。
而酋長們此時的表現,則證明了秦大人們的遠見卓識。心中大定,索魯冷笑了一聲,“喪鍾人和秦人的決戰對於大陸而言,是至關命運的一戰。不僅僅是秦人的命運,還有我們的命運。”他將昨夜蕭孟對自己麵授機宜的那些話在心中醞釀了一番,此時娓娓道來,竟然順溜無比。越說越是有信心,仿佛真的就是自己心中所想的一般。
“如果我們袖手旁觀,也許會得到一時的安寧。但那場決戰之後,無論誰是勝者,我們的下場都隻有一個——就是徹底的滅亡。”索魯冷冷得將答案揭曉,略微有些得意的掃視著酋長們。酋長們臉上露出恐懼的表情,愈發驗證了秦大人們對他們的判斷。
“但我們為什麼要幫助秦人?去幫喪鍾人不一樣也行!”一個酋長提出了一個蠢問題。他話一出口,立時便招來了其他酋長鄙夷的目光。
“特烏索,你也得先能跟喪鍾人接上頭才行。幫喪鍾人?虧你想得出。難道你忘記了克魯人那時候是怎麼對待我們的嗎?”一個酋長毫不留情的譏嘲道。
“可是秦人不也一樣?我可是聽說了,在北部發生的事情。咱們的同族被一船一船的運走,聽說都被當成奴隸販賣了。”另一個酋長質疑道。
索魯頓時語塞,他是南部普拉共人,在投誠之前並不知道秦人在大陸北方做過的事情。秦大人們或許是疏忽,從來都沒有告訴他這方麵的事情。他頭上微微滲出細密的冷汗,嘴唇嚅喏著想要找一些借口將這事兒糊弄過去。
坦戈看在眼裏,心中暗喜。輕咳了一聲道:“秦人們缺少人力。”他得意洋洋的望著索魯。
“我是知道的很清楚的,在大陸北方有一座名叫綠島的海港,被俘的族人會先在那裏落腳,然後再乘上更大的船前往秦國的本土去。而且,那些族人並不是當做奴隸販賣。他們會在為帝國服役三年後正式轉成帝國平民。可以做官,可以經商。如果什麼都不會做,秦大人們還會發給土地,讓你安安穩穩當個農夫。”
他一言既出,頓時將所有的目光都吸引了過來。一個酋長不屑道:“你算是什麼東西?我們的王都還沒有說話,你一個卑微的仆人插什麼嘴?”
坦戈怒極,攥緊了拳頭想要給這家夥一拳讓他知道誰才是真正的主人。可是轉念一想,自己這身份多少有些見不得光。也隻好忍氣吞聲的朝索魯身後躲了躲,避開了酋長們的不善眼神。
被坦戈打了個岔,索魯立時反應了過來。當下便將坦戈說的話又重新組織了一遍,複述出來。到底是身份不一樣,話語的分量也不同。坦戈賣弄似的講解沒人會聽,反而會遭到質疑。但同樣的話從索魯嘴裏說出來之後,所有人都低頭沉思了起來。開始權衡保持自由和投靠秦人的得與失。
索魯見每個人都認真思考起來,知道自己的說辭已經有了成效。他的信心備受鼓舞,也不著急著現在就讓酋長們表態。他抱著膀子,作出一副氣定神閑的樣子來。如此一來更讓酋長們篤定相信,新王跟秦人之間一定有著千絲萬縷的聯係。
一想到他的身份,酋長們就有些惶恐。普拉共人的王!這也意味著他無論走到哪一個部落都會受到族人的擁戴。今天這是一次機會,失去了也許就永遠失去了。萬一他離開了這兒去其他的部落那裏,難保其他部落的酋長也會跟他們做出一樣的選擇。
在索魯描繪的秦國世界裏,秦人有錢,有勢。他們這些人,連最低等的鄉民都算不上。早加入,早受益。酋長們之中,已經有人打定了主意,打算跟著秦人和索魯一條道走到黑。
這個人不是別人,正是芬裏爾。矮小的酋長需要一個契機來改變他在眾多酋長中的弱勢地位。而突然空降在麵前的索魯和秦人就是最好的機會。他已經成功的走出了第一步,這是一個好的開始。那麼接下來,就讓這基礎更加的牢固吧。
“我想好了!母親河水漲就讓它漲去吧。芬裏爾族發誓追隨索魯陛下,承諾昨天的諾言。您的手臂指向何方,咱們就向那個方向前進!”瘦小的酋長激動的滿臉黑紅,他鼓著腮幫子得意的看了還在權衡的其他酋長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