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秦大人禁止了肮髒的販奴貿易,但是又開始進行遠征南大陸的行動。坦戈第一時間在港口的那間辦公室裏填上了自己的名字。為了達成那個終極的目標,他需要用一切行動來為自己的努力奠定基礎。
石門打開發出了“轟隆隆”的低沉聲響,打斷了坦戈的思緒。那張畫滿了怪異紋路的符紙被丟在一邊,無數隻大腳踩上去,很快連紙屑都看不見了。人們湧進了範特威塔中,睜大了雙眼發出一聲驚訝的長歎。
一瞬間,他們似乎明白了為什麼巴裏朱祭司會嚴禁其他人跟他一起進入神塔。
“這些都是屬於皇族的財富,為什麼要便宜那個外人?”老婦人尖聲咆哮著,伸出枯枝一般的手掌,從花崗岩祭台上捧起一把珍珠串成的項鏈。
“我突然開始對這個失落的帝國感興趣了。一座塔裏居然有這麼多的財物,難以想象他們的家底究竟有多厚實。”李雲曉望著滿眼璀璨的珠光寶氣,禁不住嘖嘖稱奇。
“這大概是他們最後的財富了。”穀雨不屑得道:“蒙蒂斯從大圖書館裏翻出來的破爛書找到了記載,克魯人當時從南大陸上各處搜集的寶物裝滿了數百輛大車。在他們舉族逃亡的時候,這些寶物優先被送往了門後的世界。並且妥善的保存了起來。”
“這麼說,隻要我們擊敗了喪鍾人。那些東西就是我們的咯?”李雲曉笑著問道。
“遺憾的是,他們打開的那扇門是正確的通道。而不知道是誰給他們偷換了坐標。把那條通道換成了通往喪鍾人世界。這手段總是會讓我想起一個人來,他的行為讓我感到惡心。”穀雨臉色陰沉下來,再也沒有言語。
李雲曉失望的歎了口氣,海一樣的財富從眼前溜走這種事,實在是太讓人難過了。如此巨量的財富,就算是聖人也會動心。更何況他這樣一個普普通通的凡人?
索魯望著眼前的財富,一瞬間也被晃花了眼睛。但他很快清醒過來,如果不能夠把那些隱患消除的話,再多的寶物也隻能便宜了別人而已。他依然還記著秦大人們交待給自己的任務,而現在,正好是完成任務的最佳時機。
他踢開了擋在麵前的瓶瓶罐罐,邁著方步走上了祭台背後的高台。為了這幾步能夠完美的走出來,從回程開始,坦戈就對自己進行了非人的訓練。如今想來,字字帶血,句句含淚。
但是這樣做是值得的,索魯雖然沒有回頭,但也已經感覺到,自從他邁出第一步開始,身後亂哄哄的喧囂聲就小了下來。等到他走到高台上轉過身來時,大廳裏已經安靜的連掉下一根針都似乎能聽到聲音。麻衣老者們讚許的望著沒有沉醉在物質誘惑的王,心悅誠服的彎下了腰向他致敬。老婦人抓著一把鴿卵大小的珍珠,毫不猶豫的塞進自己的口袋。望向那年輕的土人,隱蔽而鄙夷的啐了一口唾沫。
索魯想了想,終於找到了正確的台詞。他舉起右拳,高聲喊道:“團結的普拉共人永遠不會被擊敗!”
這聲呐喊勾起了在場無數老人們的回憶。那是帝國末代君王鏑·範特威的最後遺言。它穿越了數百年的時光,重新在殿堂裏回響。代代人口口相傳的反抗記憶重又在他們的腦海裏被想起,血染的城池上反射著他們祖先不屈的榮光。
“團結的普拉共人永遠不會被擊敗!”無數蒼老的應和聲在大殿中響起來,老人們攥著拳頭跟隨著他們的王高聲呐喊著,聲音似乎快要把這沉重的範特威塔掀起來。
“他真是個天生的演員。”李雲曉望著高台上呼喊的聲嘶力竭的年輕土人讚歎著。“但這句話是誰教他的?”他把狐疑的目光投向了一旁語無倫次,無論如何都跟不上口型的通譯。坦戈滿頭大汗,躲閃著四處射來的懷疑眼神,如果堅硬的花崗岩地板有條縫隙,他一定會不顧一切的鑽進去。
“不要看了,是我教他的。”穀雨輕飄飄的一句話,把李雲曉的注意力吸引了過去。
“您真是位天才少女。”李雲曉由衷讚美了一句。“那句話是什麼意思?”
“團結的普拉共人永遠都不會被擊敗。”穀雨低聲自語著,目光掃過群情激昂的土人們,“民族的魂魄居然開始複活了,我似乎給他製造了一個天大的麻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