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蕭孟道:“就依你所言。不過,我不會完全的信任你。你去中部森林那裏,我也要跟著去。”
“算我一個。”李雲曉插嘴道,不懷好意的看著坦戈,擺弄著腰間一柄精致的手槍。
坦戈嚇得渾身一哆嗦,隻是深深低下頭去,再也不敢跟李雲曉的目光對視。
蕭孟見狀,忙把他打發到一邊去。幾人還沒走進堡壘,就聽見曾軍士的咆哮之聲。
“一群混賬東西!你們把老子放在哪裏?把軍令又放在哪裏?腦袋一熱就跟人跑了!萬一任務失敗怎麼辦?”
蕭孟和李雲曉相視一笑,悄無聲息的走了進去。隻見尖兵隊的士兵已經排成了整齊的一列,各個低著腦袋老實挨訓。看樣子曾軍士已經訓斥了不短的時間,嗓子都有些沙啞。隻不過還是怒意未消,點著這幫士兵的腦袋,挨個數落。
蕭孟幾人畢竟是客將,看見這場麵也隻有在一旁候著。所幸,曾軍士注意到他們之後,也給這幫手下們留了些顏麵。冷著臉又斥了幾句,便揮手命他們解散。走過來道:“一幫混賬東西,險些壞了大事。”
李雲曉道:“穀雨妹子也是有苦衷的。那一日確實不能帶著你們兩位。”見曾軍士麵露奇色,他攤了攤手道:“以曾軍士你的脾性,看見這些畜生要出來,你會怎麼幹?”
“我自然是暫避風頭,伺機行動。”曾軍士不假思索的道。
“要是有機會在他們出來的時候把他們一網打盡呢?隻是那樣需要犧牲掉一人的性命。”李雲曉淡淡追問了一句。
“雖千萬人吾往矣。”曾軍士的回答依舊來得很快,看來他肚子裏還是有些墨水的。
李雲曉了然點頭,然後將目光轉向蕭孟。
蕭孟平靜的道:“附議。”
“這不就結了。”李雲曉道:“那一日,確實有一個將他們徹底消滅在萌芽狀態的機會。但是我們做出的決定是放棄它。”
“你知道會有多少人因此而死。”曾軍士冷冷道。
“但是我們會獲得一個完整的世界和一個民族的全部忠誠。”堡壘上層傳出了一個冷徹入骨的聲音。
眾人齊齊抬頭,看見穀雨披著一襲輕紗款款從石階上走了下來。她走到曾軍士麵前,昂頭道:“不要責罰士兵們,所有的責任全部在我。”
“對於您的問題,我事後自會向更高一層指揮機關報告。”曾軍士忍著怒氣道。
“這個世界上存在著兩種死亡方式。一種是無謂的匹夫之勇,以為靠著自己的犧牲就能夠維護世界和平的愚行;另外一種則是少量的犧牲換來整個人類社會生存乃至輝煌的機會。”穀雨盯著蕭孟的眼睛,目光如出鞘利劍般鋒芒畢現。“你選哪種?”
“我”蕭孟語塞,他望著穀雨,輕聲反問道:“你還是你嗎?”
“過些天也許會是。看你表現。”穀雨突然說了句誰也聽不懂的話,轉過身去走到石階上坐了下來。拖著腮道:“剛才那個土人說得話,我已經全部都聽到了。我認為這個計劃可行。所以,我們應該抓緊時間,規劃一下將來。”
這支流落在帝國勢力範圍之外的小團隊,此時竟然隱隱出現了以穀雨為首的格局。不過所有人都沒在乎這個,幾人對視了一眼,李雲曉首先道:“能有什麼好規劃的?皇帝的歸皇帝,將軍的歸將軍。就這麼簡單。”
“說得好。”穀雨點頭表示同意,目光落在曾軍士的臉上。“曾軍士,你的尖兵隊要留在這裏,等候海兵隊主力。有什麼意見嗎?”
“沒有。”曾軍士冷冷回道。
“白靜炘,尼雅,蒙教授”穀雨的目光轉向另一側,曼聲道:“你們跟我們一起出發,我們會負責把你們送到帝國控製的安全區域內。可以嗎?”
蒙德恩點頭,沉穩答應道:“一切都聽您的吩咐。”
穀雨似乎沒注意到他口吻裏的敬稱,目光轉了回來,重新又落到了蕭孟身上。“把那兩個土人叫進來,如果能讓他們打頭陣,那麼把喪鍾人消滅掉應該是很簡單的事情。而我們失去的,不過是些無足輕重的土人以及一些本應該死在戰場上完成他們宿命的士兵——比如曾軍士這個滿腦子都是精忠報國思想的蠢貨。蕭孟。告訴我,這樣的交換是不是很合理?”
“我並不認同你這種視萬物為棋子的態度。”蕭孟冷冷道。
“所以你是蕭孟,而我”穀雨輕笑了笑,站起身來走到他的麵前,附耳低聲道:“好好配合我,也許我會把她們都完整的還給你。不然你知道後果。”
“你到底是誰?”蕭孟心底發寒,盡管早已經猜到了某個事實,但親耳聽到之後,還是忍不住渾身顫抖起來。
“你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