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穿過光門的時候,感覺就沒那麼新奇了。兩個土人已經被一連串的神跡嚇傻了,連滾帶爬的經過光門的時候,臉上的表情隻剩下了木然。
坦戈直到自己的雙腳踩到土地上之後,才意識到自己已經離開了那座宏偉的地下宮殿,從地底深淵重新回到了人世。
“這是哪兒?”蕭孟舉目四顧,周圍一片荒涼之色。顯然已經不是在那座被喪鍾人占領的坎達拉城裏了。
“坎達拉城北十一裏,喪鍾人想要進入森林的必經之路。”李雲曉道:“也是那個失落帝國北方的最後一道屏障現在是我們的。”
蕭孟背包裏抽出地圖,研讀了幾秒鍾之後,確認了李雲曉的說法。
李雲曉嗤笑道:“那個地圖沒什麼大用,大部分都是空白的。你要是想知道,就去找老蒙要。他那裏有你想要的東西,很多。”
蒙德恩聽到李雲曉如是說,停下了腳步苦笑道:“蕭孟,別聽他胡說八道。我從大圖書館裏隻找到了兩份有用的玩意兒,如果你想看,待會就行。”
蕭孟無可無不可的點點頭,看見曾軍士已經迫不及待的朝著遠處一座古老的堡壘走去。他看到了尖兵隊的旗幟迎風招展,心情激動不能自已。對穀雨的惡感消退了不少。
這座堡壘建在高地上。隻見它如同一頭獅子般雄踞,腳下是通往森林的通衢大道。李雲曉說得不差,確實是座險關,鎖鑰之地。
一行幾人沿著年久失修的棧道攀上了高地,站在堡壘前的平台上向南方眺望,隻見那座古城升騰起滾滾的黑煙。顯然是那些喪鍾人正在洗掠城市,等他們將一切可以吞吃的東西全部吃光之後,就會朝著這裏而來。進入森林,闖進人類的聚居區,把血腥和殺戮帶到每一個到過的地方。
“必須要在這裏擋住他們。”蕭孟沉聲道。
“我們也知道,但是僅憑現有的人手是遠遠不夠的。”李雲曉聳了聳肩,無奈笑道。
“如果有一台電報機就好了。”蕭孟朝原始森林的方向望去。“海兵隊距離我們並不遠,也許我們可以去通知他們,讓他們火速過來馳援。”
“別忘了我們來的時候,海兵隊正和土人們打得如火如荼。”穀雨清冷的聲音擊碎了蕭孟的幻想。“他們想來,那些土人豈能讓他們輕鬆如願?”
“諸位秦大人。”坦戈走近前來,結結巴巴道:“也許我們可以試一試。”
“哦?”三道目光一齊落到幹瘦的土人身上。坦戈立刻感覺到自己剛剛鼓起來的勇氣全都消失殆盡,要不是一口氣撐著,說不定馬上就要縮到地下去了。
“試什麼?”還是蕭孟對他們友善些,淡淡問道。
“如果大人信得過,可不可以放我和那個家夥回去”坦戈鼓起勇氣,心中有一股火苗熊熊燃燒著。那是欲望之火,那是權力之火。“我們想辦法讓他們與大人們一起共同迎敵。”
“你確定沒在做夢?”李雲曉臉上露出譏嘲的笑容,他望著這相貌猥瑣的中年土人,冷冷道:“如果你想借機逃走,我可以成全你。但不要用這種荒謬的謊言來哄騙我們。你是通譯,知道這種後果的嚴重性。”
坦戈頭上滲出細密的冷汗,他張了張嘴,無力的辯解道:“我的家人孩子都在北方,我是不會逃的。請您相信我的忠誠,盡管它很卑微,盡管它在您眼中不值一提。”
蕭孟心中一動,道:“你打算怎麼說服你的那些同胞?”他望著坦戈道:“拿出一個切實可行的建議來,否則不會有人相信你的。”
坦戈咬了咬牙道:“克魯人又回來了,這就是最好的理由。秦大人雖然也是敵人,總比克魯人要仁慈許多。而且”他隱蔽的望了不遠處依舊茫然的索魯一眼,情不自禁的壓低了聲音道:“我們可以給他們豎立一個可供發泄的靶子。”
“接著說下去。”蕭孟不動聲色。
坦戈謙恭的垂下了頭顱,“把索魯打扮成一個將軍,我們帶著他回去。用他來做示範,想必我的同胞們會更加相信我的話。”
“為什麼是讓他去做英雄,而不是你?”蕭孟玩味的笑著,打量著坦戈的神色。
坦戈從容的接受蕭孟的審視,臉上露出鄙夷的神情。“我們族人的榮耀和秦大人們給予的榮耀相比,前者一文不值。小人隻想獲得秦大人們的青睞,至於誰去做英雄,小人不關心,也不稀罕。”
蕭孟沉吟著,依舊用洞察一切的眼神盯著坦戈。坦戈心中一沉,抿了抿嘴唇補充道:“以後秦大人還是要讓我族做您忠心的仆人,到時候勢必會有人不願意接受那種結局。我們就可以把索魯推出去,當成替罪羊殺之泄憤。一來鏟斷族人們反抗的源頭,再者也消弭了他們的怒火,安心做順民。小人就是這麼想的,請大人定奪。”
“你這計策倒是毒辣。”蕭孟讚了一句,心裏卻是將這猥瑣的土人劃入了黑名單中。“那個土人如何?能勝任嗎?”
“大人明察。”坦戈欠身道:“中部森林的我族已經陷入內外交困的地步。天軍一到,他們就算是石頭做的,也得化為齏粉。隻需我巧舌如簧,以重利誘之。就算他們有一些人不願意降,也得被大勢逼著降了。”遲疑了一瞬,坦戈又補充了一句。“克魯人再回來的消息,對於他們而言,可是比天軍攻來還要恐怖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