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咱齊督這是思鄉病犯了。”李雲曉打趣道:“早就勸過你,在島上找個女人。你總是不聽,這下連個說心裏話的都沒有。後悔了吧?”
“為國效力豈敢惜身?”齊大誌說了一句套話,又歎道:“其實是找不到合適的。”
“華子早就給你準備好了,放在女奴營裏已經快半年了。你呢?一副剛正不阿的鬼樣子,做給誰看?”李雲曉刺了他一句,又道:“我才懶得管你跟華子之間的破事。這次來,是想找你贖個人。”
“贖人?”齊大誌的眉頭皺了皺,表情認真起來。“你想贖什麼人?”
“一個犯了事被發配到南大陸上的罪囚。”李雲曉輕描淡寫道:“不過是動動嘴,再寫一張文書的事兒。以你的能力,辦到輕而易舉吧。”
“犯了什麼事兒?”齊大誌不為所動,追根究底問道。
“去投奔你那老師,結果用錯了方法。被當做投機的無良醫師,陰差陽錯給發配到南大陸上去了。要不是因緣巧合救下了薑四,怕是這會兒早就變成了粑粑。”李雲曉簡單的將白靜炘的過往說了說,又道:“人是沒有問題的。呂嫣已經確認過了,是皇家醫學院喬季醫師的學生。”他翹起大拇指道:“醫術不弱於呂嫣的神醫。”
齊大誌不怎麼相信李雲曉,但對呂嫣卻保持著絕對的信任。他點了點頭道:“我可以去寫這個申請。但你打算讓他怎麼辦?”
“自然是在雪風號上當船醫了。”李雲曉理所當然道:“未來半年肯定是在海上過的,有個靠譜的醫師,總好過我的孩子生產時抓瞎吧。”
“還是要走?”齊大誌臉上表情一黯。
“要走。”李雲曉肯定道:“我已經在這裏停留太久了。大洋的深處才是我的去處。”
“不能等孩子生下來以後再走?”齊大誌道:“最近海上可不太平。就憑雪風號一條船,我真擔心你們以後的安全。”
李雲曉默默道:留在這裏更不安全啊。可這話無論如何是沒有辦法跟齊大誌說得,隻好笑著作出豪情萬丈狀。“男人麼,不就是為了冒險而生的嗎!”
“隨便你。”齊大誌知道這其中肯定有不能言說的隱情,也不說破。“那人叫什麼名字,總不能讓我去猜吧?”
李雲曉心想:齊大誌就是個這樣的人,如果他認為這是對的,那麼不需要任何報酬他都會給你辦成。如果他認為是不對的,那麼無論付出什麼樣的代價都不會有任何結果。
把白靜炘的名字寫在紙上,交給齊大誌。李雲曉道:“這件事就拜托你了。”
“明天到這裏來等結果。”齊大誌揚了揚紙條道:“什麼時候離開?我準備酒席為你餞行。”
“得了吧!”李雲曉笑道:“在綠島的單身漢裏,齊大誌的酒席最不值得期待。還是我請你吧。臨走前會告訴你,大家一起去聚聚的。”說完他輕佻的朝著對方敬了一個軍禮,大笑著推開房門走了出去。
齊大誌搖頭自語道:“欺負鈴鐺不在這裏,就低估了我的廚術了嗎?”他低頭將紙條上的名字讀了三四遍,然後提筆擬了一份申請。待墨跡稍幹,帶著紙條離開了辦公室,出門沿著走廊上了樓梯。路過鬧哄哄的二樓海軍部隊辦公區,他沒有多看一眼,沿著樓梯右側,步履輕快的上了三樓。前腳剛一踏上三層的地板,他的胸前就被一雙手擋住。
“齊村正,請出示你的證件。”一個麵帶稚色的少年軍官警惕的望著他,右手搭在槍柄上。在他的身側,一個留著絡腮胡子的中年軍官伸出雙手擋住了他的去路。
“是了,證件。”齊大誌連忙後退一步,從上衣口袋裏摸出證件,遞了過去。
“核對無誤,請進吧。”少年軍官朝他歪了歪頭,中年軍官這才放下雙手,活動了一下肩上的步槍,依然警惕的望著齊大誌。
齊大誌對兩人微笑了一下,拈著文件走上了三層的走廊。朝最中心的一個大房間走了過去。站在門口,他輕輕敲了敲門。
“進來吧,門沒有鎖。”房間裏傳出一個熟悉的聲音。
李雲曉做夢都沒有想到,那個他日思夜想要逃避的人,已經隨著先遣艦隊悄無聲息的來到了綠島上。
入目所及便是一張巨大的辦公桌,辦公桌上淩亂的書籍文件堆積如山。孫鏗從文件山後抬起頭來,看見齊大誌臉上露出和煦的笑容。
“你好,院長。”齊大誌立正,行了一個標準的軍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