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曆716年三月十九日,晴。南大洋海域,帝國南部邊陲綠島村附近海域。
帝國艦隊排成一列縱隊接近了前方這座披著綠衣的島嶼。突如其來的綠色,讓看厭了海天一色碧藍的海兵隊官兵和探索隊隊員們心情為之一振。
“前方發現島嶼,是那座最新劃入帝國境內的綠島。”了望哨發回了報告。
常玉思心中一顆大石落下,能夠在南大陸北端重要的航路上發現這樣一座島嶼的戰略意義非常巨大。這不僅僅意味著帝國得到了一個從容踏上南大陸的跳板,更加意味著帝國在繼一年前天海郡開疆的巨大勝利之後,他常玉思也要在帝國開疆圖上寫下濃墨重彩的一筆。跟陳暮在帝國北方浴血奮戰不一樣的是,帝國海軍很有可能兵不血刃的拿下一整個大陸作為對新皇帝繼位的賀禮。
當然——千裏之行,始於足下。常玉思和他的艦隊還是要從頭做起。對於每一個到達的地方都要慎重才是。
“報告艦長,海兵隊指揮王祀在艦橋等候。”傳令兵在門外大聲報告打斷了常玉思的思緒。
他輕咳了一聲回答道:“我這就過去。”王祀的來意,他心知肚明的很。況且,兩人之間並沒有什麼利益衝突。所以能推這位不錯的盟友一把就推一把。
他整了整身上筆挺的海軍製服,從容的走出指揮室,沿著上層長廊,走進了位於戰艦中部的艦橋指揮室。
“海兵隊已經準備完畢,等候艦長的命令準備登島搜索。”王祀沒有繞彎子,相互見禮之後,便開門見山的說道:“我準備親自帶隊執行任務。”
“你已經是郎將了,還這麼身先士卒。是不是有點太冒險了?”常玉思擺了擺手道:“有些事情,還是要下麵人去做的好。做將軍的,總要矜持一點才是。”
“抱歉。”王祀抿嘴一笑:“我聽故人說,這座島上住著我的一個失散了的老戰友。現在我已經等不及去驗證一下了。希望艦長閣下您能夠體情允準。”
“是這樣麼?”常玉思沉吟道:“僅此一次,下不為例。去吧。”
“對了,還有這個。”王祀掏出懷裏的一枚印信,放在常玉思的手裏。常玉思吃驚的望著印信,苦笑道:“王老弟,這麼短的時間沒有必要搞的這麼正式。南下探索隊指揮官的指揮權不必交接的。”
“以防萬一麼。”王祀揮手朝他敬禮道:“指揮官閣下,我去了。”
“祝一路順風。”常玉思收起印信,肅然回禮。眼神複雜的望著王祀灑然出門的背影。他掂了掂手裏沉甸甸的黃銅印信,臉上露出一絲玩味的笑容。
“這人不貪功,不戀權。可交。”他喃喃自語道,將黃銅印信鄭重的揣進懷裏。厲聲下令道:“命令全艦隊一級戒備!全力保障海兵隊的登陸行動!”
淒厲的戰鬥警報聲中,鯊鯨號一側的炮門全部打開,露出了黑洞洞的炮口。其他幾艘戰艦與旗艦的步調保持一致,除了留下一艘保護速度較慢的運輸艦之外,其他幾艘不約而同的轉向,排出一個標準的護航陣型,高速朝著不遠處的白色沙灘急馳而去。這些中型戰艦的艦炮口徑略小,所以他們需要抵近射擊才能夠達到護航效果。當然,這樣的準備也是給島上原住民的一個下馬威。畢竟隻有清楚的看到火炮和戰艦的威力之後,居住在帝國邊陲的原住民才會對那個遙遠而陌生的龐大帝國產生敬畏的心理。
戰艦疾馳翻起的大浪打在登陸小艇上,奮力搖櫓的士兵全身都濺滿了水。操艇的艇長毫不客氣的朝著身邊疾馳而過的戰艦破口大罵,王祀擦了一把臉上鹹澀的海水笑著開解道:“省點力氣吧,他們可聽不到咱們的抱怨。”
艇長忿忿道:“長官您也是好脾氣!要是艦艇學校裏的教官看到這幫毛頭小子這麼操艦,廢話不多說,直接一腳就踹進海裏泡澡去了。”
王祀被他惹得忍俊不禁,眼見著白色的沙灘已經近在眼前。他從座位上站了起來,招呼道:“全體準備搶灘!”他的話音剛落,登陸艇的艇身猛地一震,船底與沙灘來了一個親密的接觸。小艇上的隊正吹著急促的哨子,向麾下的士兵們發出了行動的號令。
一幫身穿海藍色軍服,全副武裝的士兵呼啦一聲就躍出了船艙。趟著齊腰深的海水,跑到了海灘上。
王祀仰頭望著湛藍的天空,心中激蕩之情難以言表:“大誌,我已經來了。你在哪裏呢?”
沙灘不遠處的密林中,影影綽綽的出現了十幾個人影。聞聲趕來的村民遠遠張望著這群殺氣騰騰的士兵,不敢接近。有身手敏捷的村民已經快速的飛跑回了村子,去請齊大誌過來。來的雖然同為人類,但誰知道他們是敵是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