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回應,隻是走到貨架前選了自己喜歡吃的東西,拎了雙份到櫃台結賬。他沒再開口,也默默地買了食物,很多,大概足夠三天吃的,我猜他不想出門。
一直這樣逃避下去嗎?
開門的時候,我的手顫抖了一下,有點不自覺的咳嗽著。黎耀想問什麼,卻沒有開口,他下意識的看著對麵的公寓門,生怕時一突然出來。
但是時一那家夥的警惕性顯然沒那麼高。
沈儒公寓裏的擺設,跟我上次走的時候一模一樣……除了……
我有點奇怪的看著茶幾下麵的一個牛奶盒,沈儒最喜歡的牌子。是杜宸收拾房間的時候沒清理掉的嗎?我有點強迫症的撿起盒子,準備丟掉。
盒子上的生產日期吸引了我,一月十號。
五天前的?
我腦子有點不轉了。
“冰箱裏好幹淨啊。”黎耀的聲音從餐廳那邊傳來。
我扔掉手裏的盒子,走過去。
廚房一如既往的幹淨。
我心裏一震,腦子裏一到亮光閃過:“黎耀,你先呆著,書房裏有書和電腦,白色那台可以玩,電視機也能看,浴室裏麵有幹淨的浴袍……客用的,幹淨的,我晚上再過來。”
不等他回答,我拎著兩人份的午餐匆匆的走出去,走過一條走廊,敲自己家的門。
敲門的瞬間產生了一種錯覺——我站在另一個人的身體裏,透過他的眼睛向外看著。看著自己的家門,五味陳雜,思念和愧疚湧上心頭。
時一來開了門,他已經拿著一瓶水在喝了,一邊喝一邊抱怨:“肚子好餓,你怎麼才回來,冰箱裏隻有不能吃的生肉,我差點就當野生動物……喂,你這什麼意思?”
我把東西一股腦兒塞給他,然後頭也不回的衝到廚房,一把拉開冰箱。
冰箱裏擺著幾塊生肉,調味料,還有一些青菜,幾罐啤酒。
我腦子嗡一下,幾乎站不住。
“你怎麼了?”時一在旁邊問,很小心翼翼的。
我機械的看了他一眼,然後掏出手機來給杜宸打電話,電話嘟了幾聲之後,接通了,她的聲音有點緊張:“小默啊,怎麼了?”
“姐,冰箱裏的肉能吃吧,你什麼時候買的啊?”我問,抑製住自己心裏的激動。
電話那端沉默了一下,然後很快的恢複了正常:“兩天,不是,三天之前買的,冬天嘛,還能吃,專門給你準備的喲。”
專門給我準備,用得著那麼早買嗎?我撇嘴,說聲沒事了,然後把電話掛了。
轉身走到廚房,洗碗槽裏還有沒洗完的杯盤,微波爐的電源插著,旁邊的石台上還有一滴凝固了的油。
“你怎麼了?”時一開始緊張了。
“你想不相信人會死而複生?”我苦笑,拍著微波爐,好像問題是在問它而不是時一。
但是時一回答了:“不相信。”
“我詳細,要麼,就是有鬼了。”我咬咬嘴唇。
“你沒事吧?”他伸手摸摸我的頭。
“有事的不是我,”我低頭看看他手裏的水,“這水是一年前的了吧?”
他一口噴了出去。
“欲知後事如何,明天請讀報紙。”我笑,眨眨眼睛。
他不屑的撇嘴。
我趁機給黎耀發短信:我今天會把時一留在家裏,你想出去玩可以找司機先生,他就在門口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