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別人喬裝打扮的。”柳白夜猛地站了起來,他看向靈兒,眼神十分嚴峻,“我要出宮一趟,要是他們問起來,你就說我有事,不要說是什麼事,至於沈琅歌,你別打草驚蛇。”
柳白夜臉上嚴肅的神情把靈兒的笑容也止住了,她怔怔地點了點頭,再回過神來的時候柳白夜已經不見了。她憤憤不平地罵道:“應該帶我去才對的啊!”
在剛才的早膻中,秦燁也發現了沈琅歌的不對勁,整個上午他都在批改奏折,而她就在他的身旁認真地研墨。
秦燁越想越不對勁,這根本就不是沈琅歌的性格,他們愛得如火如荼的時候,沈琅歌也都沒有幫他研過墨,可現在她竟然主動伴在他左右,第一次沒有說無聊,第一次這樣安靜。他抬起頭,看著沈琅歌,她穿著她平日裏絕對不會穿的桃色宮服,頭發上插著三根珠釵,秦燁記得平時她很少用發飾,她的臉上帶著十分平和的笑容,這種與世無爭的笑容出現在沈琅歌的臉上,讓秦燁著實覺得很奇怪。
林芷香發覺秦燁在看自己,回過頭衝他燦爛一笑:“怎麼總是看我?”
“今天的你格外不一樣。”秦燁也淡淡地笑了笑,將目光抽離至麵前的奏折,他麵對沈琅歌時那種狂熱的感覺沒有了,取而代之的是十分平靜的情感。
他不禁想,難道他變心了?沈琅歌不喜歡他的時候他拚命地追求,拚命地懺悔,可到了她真正接受他的時候,他卻不再喜歡她?這真是天大的諷刺。他也並不相信自己會是這樣的人。
林芷香仍舊微笑著,可心裏卻沉到了無底洞,她發現喬裝一個人的麵皮很容易,可心卻很難,沈琅歌還有許許多多的事情是她不知道的,例如她和靈兒的第一次見麵,今日她胡亂說了些就蒙混過關,可她發現柳白夜和靈兒已經對她起了疑心,若是秦燁再不相信她,她的幸福也許就會很快告終。
她一定要想辦法徹底成為沈琅歌。
柳白夜快馬加鞭地出了宮,城郊處的那個小木屋前,他下了馬,將馬匹栓在一旁的樹幹上,走到小木屋麵前,卻發現小木屋上麵貼著一張白紙,上麵用毛筆字寫了一段話,內容為:老朽接收了重要病患,現已與病患外出,病患痊愈後老朽才會回來,請來找老朽的好友們稍安勿躁,不消半月老朽便會歸來。
看著那段字跡,柳白夜隱隱約約覺察到事情有變,可城郊這一片就隻住了這一戶人家,若是這人有意躲藏,那麼周圍就算有人居住也一定不知下落。
柳白夜伸出兩根手指,插進那小木屋的縫隙中,用力一扭,那小木屋裏門吱呀一聲,晃晃悠悠地打開了。
一股木頭的清香撲麵而來,他皺著眉頭走了進去,小木屋並不大,一間正正方方的房間,連接著一間小小的廚房,一張床,一套原木做的褐色桌椅,桌椅上放著幹淨的茶杯和茶壺,並沒有被用過,像是嶄新的。他伸手撫過桌子,一絲灰塵也沒有。走之前一定刻意打掃過,這裏每一件東西都擺放得有條不紊,主人應該是很愛幹淨的人。
但他又想到,住在這裏的是一位八十多歲的老人,已經十分年老,又怎麼能出遠門呢?他越想越覺得事有蹊蹺,於是朝皇宮裏趕去,一回到皇宮柳白夜就立即去到秦燁的書房找他。
秦燁正坐在書房軟椅前,盤腿坐著,看書正看得津津有味,房門被推開,柳白夜走了進來,灰色長袍被風揚在身後。
“城郊的小木屋裏沒有人,千葉雪被帶走了。”柳白夜沉聲對秦燁說道,他將秦燁手中的書奪了過來。
秦燁抬起眉眼,不慌不忙地看了他一眼:“我知道,琅歌剛才告訴過我了,千葉雪被帶去了另外一個地方治療,她很快就會回來。”
柳白夜詫異地挑了挑眉,驚異於他平淡無奇的表情和他幾乎已經變異的智商:“你難道沒有發現沈琅歌有些不對勁?她也許根本就不是沈琅歌。”
“柳白夜,我並沒有發現琅歌有什麼問題,你最好也收起你的這個想法。”秦燁站起來,與柳白夜對峙。
二人冷冷地對視著,電光石火迸發而出,像火山與冰暴對決,氛圍一下子變得十分緊張,秦燁狹長的眸子緊緊地盯著柳白夜的臉,嘴角勾起一個冰冷的弧度,仿佛是在嘲笑。柳白夜胸腔裏滿是火氣,秦燁是最愛沈琅歌的,就連他都發現了沈琅歌的異樣,秦燁怎麼會發現不了?難道就因為這個沈琅歌對他百依百順,所以秦燁的雙眼都被蒙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