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從今日起,給王爺熬藥。”
“隻需半年的時間,便可以得到緩解,至少王爺不會再感覺到四肢僵硬。”孟錦夏收回手,似是不知顧衍川變化的輕聲道,“但這並非是長久之計,還是要盡快根除掉源頭,找到給您下毒之人,這樣方能夠恢複原本的體魄。”
顧衍川把衣袖撂下,審視的凝視著孟錦夏。
他的一雙鷹眸極具壓迫感,朝堂上的官員都不敢直視,可孟錦夏卻柔柔的歪頭望他。
這女人倒是有趣。
“慶安侯府的嫡女,京城第一才女,人人都說孟姑娘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卻沒有聽聞醫術也如此了得。”顧衍川冷聲開口,孟錦夏猜到他已經把自己種種都調查清楚,並不避諱的坦然回答,“王爺既然去查,應該知曉我的外祖父是民間遊醫。”
“他好歹也擔著藥師的名號,我幼年跟在他身邊,讀很多醫書。許是有些天賦,外祖父對我也耳提麵命的教導,京城太醫瞧不出、不敢言的,我敢說也敢治。”
“王爺若是擔心,隻需要慢慢看就好,身體是不會騙人的。”
極近的距離,兩人都能夠聽到彼此的心跳聲。
孟錦夏的手指躲在錦被中,死死抓著床褥。方才她又夢到前世,張世良和孟明珠兩人把她的四肢剁掉,卻不許她死,日日折磨,這刻骨的恨和滅族的仇,勢必要讓她們付出代價。可慶安侯為人與世無爭,沒有能力去抗衡,唯有借助更加強大的力量。
顧衍川良久沒有回答,似是在權衡交易的分量。
孟錦夏深吸一口氣,再抬眸時唇角帶著鎮定自若的笑意。“王爺奉命調查朝中貪墨案,我與張世良成親雖說隻有幾日,卻也在書房外聽到了不少隱秘。張家看似幹淨,卻是朝中諸多事情的樞紐牽連,抓到他們的把柄,便可把朝中多半罪臣連根拔起。”
“陛下麵前,本王不可空口指證。”
張家做事謹慎,顧衍川的隱衛傾巢出動,短期內也沒有辦法找到實質證據。
所以今日他才會前往張家,意圖找到些東西。
孟錦夏揚起微笑,“王爺可否給紙筆?”
“青竹,去拿。”
顧衍川對外吩咐,良久,身著玄衣的女隱衛便持東西回來。
孟錦夏提筆落下,邊寫邊說,“烏衣巷的盡頭有座宅子,表麵住著一家農戶,實則是張大人的通傳家仆。與各府的來往都是他在操辦,以王爺的能耐,應該是能撬開他的嘴。”
“去年糧草案牽扯到張家,證人進京卻被關進天牢,不日說是身患重病暴斃。”
“實際人是被張家人給帶出去折磨,此刻應該還殘存著一條性命,被關在京郊的院子裏。這是院子的地址,王爺派人去,應該還能救得回來。”
孟錦夏的字體娟秀卻透著幾分剛毅,顧衍川認真凝視,未開口打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