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睡了一覺,醒來一看,天仍是漆黑,不知何時。再也睡不著,繞過紫星,從床上爬起來,來到後院。天空星辰閃亮,樹影闌珊。我彷徨許久,不經意間,看到地上白影飄蕩,走過去一看,原來是那張手帕。小心拾了起來,來到一旁房門,隻見嗔者在床上翻了個身,右手在空中揮舞,口中囈語:“打你…打你!”接著又翻了個身,呼呼而睡。
我拿著手帕,穿過佛堂,來到側門禪房,房門緊閉,安靜無聲。駐足一番後,正準備離去,裏麵突然傳來老僧的聲音:“既然來了,何不進來。”我吃了一驚,推門進去。隻見老僧坐在蒲墩上,手轉佛珠,雙眼閉合,周邊燃著一圈燭燈。麵前蹲著女子的屍骨,殘發掛在頭顱上,猙獰扭曲。老僧見我來了,緩緩睜開眼,道:“原來是葉施主。”我點點頭,道:“有件東西,不知該不該給您?”老僧點點頭,我把手帕遞給他。老僧看了眼後,道:“無情非無情,來世也今生。”隨後把手帕放進燭火,瞬間點燃,灰飛煙滅。突然,屍骨脖子微動,發出“哢哢”聲響。鮮血從眼眶中湧出,滴在地上,往老僧身邊流去。老僧見了,手拈下一燭火,依著蠟燭,劃了一個圈,念道:“佛法無邊,有動無心,不可侵。”瞬間,老僧身邊,燃起一道火圈。鮮血在火圈身邊流淌,卻始終進不去。火圈卻也攔不住,緩緩變弱。假以時日,就要熄了。
此時,空中突然傳來女子淡淡的歎息聲。我黯然無言,輕輕退了出去,把門關上。隨後回到房間,拿出磨石和劍,開始打磨起來。不知不覺,天漸漸亮了。我拿出榔頭,使勁敲在劍身上,“哐當”一聲巨響,紫星從床上跳了起來,拳打腳踢:“幹嘛,幹嘛!”我錘著劍,道:“雞都打鳴了,還不起來爬牆!”紫星冷哼一聲,繼續躺下睡覺。我敲的乒乒乓乓,他哪睡得著,一骨碌起來,穿好衣服,走到我身邊,怒道:“葉天憐,我受夠你了!”我點點頭,道:“隨時歡迎打架!”紫星哼了一聲,來到後院,活動二下後,開始攀牆。
沒多久,嗔者揉著眼皮,來到門口,嘟嚕道:“肚子餓了,要吃飯。”我一愣,道:“去廚房找飯吃。”嗔者委屈看著我,道:“我要吃飯!”我頭都大了,道:“好好,我去找飯,你等等啊!”她愉悅的點了點頭。我趕緊來到廣臣房門,使勁拍打,門打開後。我扯住他道:“廣臣,你在哪扒出來的女人,也真夠嗔了。”廣臣慌亂穿衣,道:“街上找到的,聽她說,被家人趕出來的。”
我一愣,道:“我看,說不定是自己跑出來的。反正我不管了,你自己搞定。她現在要吃飯。”廣臣眨眨眼,道:“我是出家人,照顧一個女人,怎麼說,也不方便。還是有勞葉兄了。”我哼了一聲,道:“你少和我扯,真要是和尚,一百個女人,也破不了你的禪身,反正我不管了。”廣臣狡黠一笑,道:“葉施主,你在這,有的吃,有的睡。讓你幫個忙,就推三阻四,似乎不太合理吧。”
吃人的嘴短,這個死和尚,說中我軟肋了。我兀自道:“劈材挑水,我幹的來。照顧女人,不幹。”廣臣一笑,道:“本寺的木材,夠燒半年,水也夠用。葉施主,那個女人,就多虧你了。”我冷哼一聲,大步離去,道:“我去找方丈。”廣臣在身後大笑道:“方丈可不會照顧女人。”我沒理他,徑直來到佛堂,諦諾正在清理佛像殘片,見我來了,道:“葉施主起床了。”麵對他,我反而無話可說,他心如井水,哪會照顧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