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閱室學生不多,我穿梭在書架中,沒多久,就找到了老前輩。他正在整理書籍,見我來了,和善一笑。帶我來到一無人角落,找桌子坐下來。我前前後後,把亡靈劇團,滅魂師,侯族老先生的事對他說了一遍。老前輩歎息道:“想不到短短幾個月,發生這麼多事。嗯,當年侯老先生,把書尋回後,《天書》被埋,三卷地書,交給我保管。另一本,則在木焚手中。老先生清高脫俗,卻死在滅魂師手上。”我問道:“木焚沒找過您?”老先生點頭道:“前段時間,他來過這,逼問三本地書下落。被我拒之門外,已經走了。今年天書出土,他必然會再來。”談論許久,老前輩慧眼過人,從我談吐中,察覺我和滅魂師關係非同一般。我索性也不瞞他,把爺爺,道長,兒時和滅魂師的相遇,都說了一遍。老前輩麵色凝重,道:“依你之言,道長仙去後。也沒人能製住他了。”我搖搖頭,道:“侯老先生離去後,留下一方法,可以除去他。”老前輩一喜,道:“什麼方法。”我沉吟會,道:“聖子之心。”老前輩緩緩點頭,道:“侯老先生,真是洞察天機。”

不知不覺,一個小時過去了。我告辭下樓,在校園遊蕩。學校的夜色,很醉人。樹影斑駁,卻不乏情侶的溫馨,學子的朝氣。我在小路漫步,不知不覺,來到女生宿舍樓下。不由駐足,望著樓上。突然,旁邊傳來聲驚呼:“葉天憐,你怎麼來了?”我回頭一看,竟然是喬夢蝶,不由笑道:“回來看看的。”喬夢蝶猶豫會,最終道:“那你慢慢玩,我上樓了。”我喊住了她,道:“能不能,幫我把董英喊下來。”喬夢蝶輕輕回頭,驚鴻一瞥,猶如淺猛,輕“哦”一聲,瞬間上樓。

我站在樹下,望著小道發呆。沒多久,突然有人把我拍了下,傳來愉悅的笑聲。回頭一看,董英正啟齒輕笑,道:“小子是誰,找姐姐,有何貴幹。”我低頭一笑,道:“來看看你的。”董英捏了捏我臉龐,笑道:“怎麼不見幾個月,像換了個人似的。誰欺負你了?說給姐姐聽聽。”我臉色一黯,小聲道:“紅塵走了一圈,吃了枚苦果。”董英戲謔一笑,道:“吃的誰人家姑娘?”

我唯唯諾諾,道:“說笑了。”董英輕哼一聲,把手背在後麵,在我周邊漫步,道:“當初是誰,花言巧語,要帶我去遠方。又是誰,約我至湖畔,情深語長。又是誰,風流放蕩,惹得我一臉羞。那個人,是不是你?”說完把頭湊過來,滿是笑意,凝視著我。我滿麵羞愧,低聲道:“那個人,已經死掉了。”董英輕輕一笑,道:“哦,死掉了。多可惜啊,就那麼一個知己。以後想找個說話的伴兒,都難咯。”

我心思漸黯,沉聲道:“他愧對於此。”我不由垂下頭,浮現當初的一幕。月色下,我對她說過無數心中話,令她迷醉偷笑。我卻欺她心善,薄情四方。而今慘淡歸來,卻無顏相對。董英嫣然笑道:“愧對,你破戒了?”良久後,我點頭道:“嗯,我碰了女人。”董英眨眨眼,歎息道:“哎,不知哪家姑娘,先我一步,抱得情郎歸。”我抿抿唇,低聲道:“別提了,她另有心上人。”

董英偷笑點頭,道:“所以,你找我來吐苦水?”我嗬嗬一笑,道:“沒有苦水,就是想來看看你,說說話。因為,你是董英,不會拒絕的。”董英輕哼一聲,道:“董英,就那麼好欺負?”我慚愧低頭,道:“誰解遊子心,浮沉情。”董英哈哈大笑,指著我鼻子,道:“癡兒,癡兒。”我搖搖頭,道:“癡非癡,夢中離人,此生難醒。”

董英擊掌笑道:“好夢,好夢。不如咱倆叫幾壺酒,不醉不歸?”我哈哈大笑,道:“一醉解千愁。改天共飲,不見不散。”隨後看著她,道:“這次就回來三天,本不打算過來的。還是忍不住,來看看你,下次再說。”董英笑道:“你這種飄零之人,也不知有沒有下次。不如,我贈你一杯酒,無論身處何方,都能品嚐到。”我一愣,道:“什麼酒?”董英指著天空明月,笑道:“蘇軾《水調歌頭?明月幾時有》,但願人長久,千裏共嬋娟。”我哈哈一笑,道:“好酒當喝。”隨後懷念一番,動身離去。再回首,已百年身,董英仍站在樹下,笑容怡靜,目送我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