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扭頭看去,這動作使她脊椎“嘎吱”作響,羅遲想起小時候踩在老屋地板上也常聽到這種聲音。

“沒有血啊。”媽媽皺起眉看他。

窗戶上的血不見了,但羅遲很確信剛剛自己沒有看錯。

“哥,來切蛋糕啦。”羅早早右手托腮,在餐桌旁嘟噥。

羅遲目光從她臉上晃過。

天色灰暗,他走到餐桌旁打開了燈,可燈剛亮媽媽又把它關了。

“馬上就吹蠟燭了,還開什麼燈呀。”

“那我們吃蛋糕吧。”羅遲在椅子上坐下,輕輕搓揉著掌心。

媽媽拆開蛋糕禮盒,禮盒裏沒裝塑料刀,但她很快就從廚房裏拿來了把菜刀。

“吃完蛋糕再帶你們吃大餐。”媽媽兩眼發光,看樣子餓壞了。

“好呀,去哪裏吃?”羅早早問。

“就在這裏呀。”媽媽興奮地笑了。

蠟燭被點亮,一共十九根。

蛋糕在火光下熠熠生輝,鬆軟的奶油與果醬交融在一起,香氣四溢。

媽媽寵溺地看向羅遲,嘴裏分泌出口水:

“阿遲,許個願吧。”

“好…...好的。”羅遲閉上眼睛,吹滅蠟燭。

黑暗瞬間將他包圍。

他忽然感到黑暗中有什麼黏稠的東西在悄然逼近自己。

“生日快樂!”

羅早早歡呼雀躍,打開電燈。

光亮重新填滿屋子。

羅遲鬆了口氣,可緊接著,他看見媽媽緊握菜刀,向他逼近。

她詭異的模樣使羅遲站了起來,同時他再也無法控製自己的聲音:

“媽......你不吃蛋糕嗎?”

“我現在不是正要吃嘛。”媽媽又笑了,腳步越來越近。

叮鈴鈴——

就當她走到羅遲麵前時,玄關處的座機忽然響起聲音。

羅遲內心發怵。

誰偏偏這時候打來電話?

“怎麼了?快去接呀。”媽媽安靜地注視他的眼睛。

羅遲深吸口氣,走過去提起話筒。

電話裏是一個溫婉的婦女聲音:

“阿遲啊,今天下暴雨媽媽就不過來了,等周末再給你補過生日好不好?”

這個聲音是......

啪!

羅遲瞬間甩開話筒,頭皮一陣發麻。

他很確定電話裏是媽媽的聲音。

那屋子裏這個人是誰?

他僵硬地轉過腦袋,一陣惡臭由此撲麵而來,他馬上斷定那是“媽媽”的身體正在異化。

“媽媽”咧嘴笑了。

她的嘴角一直開裂到了耳根,然後趴在地上,用一種極其怪異扭曲的姿勢向羅遲撲了過去。

羅遲默默站著,他眼裏此刻已沒有恐懼。

因為他聞到了“獵物”的氣味。

狩獵者的本能令他神經亢奮起來,他很快明白這裏發生了什麼事情。

於是他迅速一個側閃,從腰間掏出匕首,刺向“媽媽”喉管處的動脈。

接著是肺葉,心髒,太陽穴。

一共四刀。

每一刀拔出時都鮮血飛濺。

“媽媽”癱瘓在了地上。

好像也就一兩秒的時間。

“已經不是第一次獵殺了,但我還是不夠冷靜。”

羅遲慢條斯理地擦拭著匕首,手指輕微顫抖,點了支煙。

“世界好像有點不一樣了。”

他凝視麵前這片狼藉,想起新聞裏最近頻繁報道的超自然死亡案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