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2章 三十二、大張旗鼓(2 / 2)

我拉她道:“今日怎麼了?當著孩子的麵,就發好一陣感概。”

趙美人白了我一眼:“人家說點老實話,就取笑我。”

我笑道:“那我給姐姐賠不是了。隻是這做衣服都要許多銀子,做首飾時豈不花得海著去了?”

趙美人又拿起活計做著:“這衣服是人人要穿的,首飾可不是每人都有。就象我以前做宮女兒的時候,一條金絲也沒見著過。就是做了美人,也不過是門麵上的幾件東西。

可要是得寵的,自不必說,好東西由著她們挑,人家還不要呢。象太後、皇後,就從不用內監司送的,都是讓宮裏的工匠自己做,嫌外麵的東西粗糙。所以這一項花費倒要小些。”

我聽了有理,又問:“既是如此,這又是如何辦的?”

趙美人放下手上的活計:“我的好娘娘,就不讓我好好幹點子活。這種銀錢大事,我怎知道究竟?不如幹脆傳了那張富貴過來問問唄。”

我想了想:“問他自己是清楚,可叫他來總不大好。”

趙美人搖搖頭:“娘娘也小心太過了。如今您協理六宮,正該多問問他,省得人家打聽才是呀。”

我一時沒想轉,明白了也自笑了:“到底還是姐姐聰明。”便讓人去傳張富貴來。

這張富貴原也是白鷺的同鄉,幼年進宮,據說是和先皇一起長大的玩伴。先皇做了皇帝,就讓他做了大內總管,號稱“內相”,馳騁朝野內外數十年不倒。先帝駕崩,他又跟著去伺候太後,雖沒有從前風光,也是一下之下萬人之上的身份。

等了一會兒,張富貴就來了。老遠就聽到他的聲音:“娘娘傳老奴什麼事?老奴腿腳不好,讓娘娘久等了。老奴著實該死,早就該來伺候………”

我讓張富貴坐下,又讓寶珠拿上幾顆千年人參送他:“張公公,這天寒地凍,跑一趟也是難為。這拿去補補身子罷。”

張富貴如何把這看在眼裏?不過敷衍著謝過。我上下打量,見他身上穿的一件海龍袍起碼也要幾萬兩銀子,著實身家不菲,朝他笑道:“這雪天無聊,倒是有事請教。”

張富貴忙又跪下:“奴才隻有聽娘娘吩咐。如何當得起一個請字?實在折殺老奴了。”

我笑笑:“承蒙太後抬愛,讓我協理六宮,也不過是想問問你往年宮中的銀錢、首飾如何。”

張富貴低頭想了想,又笑道:“這也就隨娘娘您喜歡,還有誰敢爭多嫌少不成?”

我失笑道:“這如何使得?公公有不方便說的地方,我隻好去請教太後了。”

張富貴幹笑幾聲:“這宮裏的規矩早讓太後給亂了。原本的月銀、賞賜都有規矩,太後倒好,給自己宮裏的、給納蘭家的人加了一次又一次,旁人一點也摸不著。

說到每年宮人的首飾,更是老奴的心病。娘娘也知道,老奴虛領了個總管的名分,其實是不經手的。太後愛給哪個就給哪個,橫豎也不是老奴能做主的。就有那麼起子小人,拿不到手不敢和太後呲牙,一股腦兒詆毀起老奴來了。

娘娘明鑒,老奴就算是有幾兩身家,也是先皇看我多年跟隨的份上賞下的。就是借奴才一萬個膽子,難道還敢從宮裏尋摸點東西麼?”

我尋思不說他宮外的大片田產,就是看他這一身裝扮,也任誰都覺得他貪汙了。可又不好揭穿他:“本宮自然信你。不然也不將你當個老人來請教了。公公還是與我說說宮裏的規矩罷。”

那張富貴想了半天,方道:“原本宮女兒是每人每年一石米,要是伺候皇上、各宮娘娘的,每年另有五兩銀子的賞賜。女官與美人都是按品級給的俸祿,也有一百石,也有五百石的,另每月二兩銀子的脂粉銀,三年賞一套頭麵首飾。嬪是一年一千石,每月五兩銀子,一年一套頭麵首飾。妃是一年一千八百石,每月二十兩銀子,一年四套頭麵首飾。貴妃一年三千石,每月一百兩銀子,一年十二套頭麵首飾。太後、皇後就不是奴才可以料理的,她們自有內庫,有總管經營。”

我聽了也是咂舌,張富貴又道:“如今就不是這樣了。太後傳下的規矩,納蘭氏家的女孩兒是分外優容的,別的人是一點好處也沒有。”

我點頭道:“太後愛惜孩子,也是正理。”

張富貴又道:“等再過十來天,就是內監司送首飾的來了,到時候,老奴就拿來讓娘娘過目分賞。”

我看了看他,笑道:“也好,讓我也看個眼界,這分賞是萬萬不能的。”

張富貴還要說,我止住了。又讓旺財賞了他銀子,好生送他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