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皇城舊客南望 玉簫鐵扇相逢((2 / 2)

程煙蘿笑道:“誰叫你硬充好漢。”

衛扶風也不理她,掏出火石點亮了門口的燈燭,燭火剛一點亮,隻聽程煙蘿又是一聲嬌喝,直接撲到衛扶風身上,衛扶風暗道程煙蘿還是裝神弄鬼嚇唬自己,在她腦門上輕輕一敲,笑道:“你還道我是三歲小娃?”本想再言語譏諷幾句,卻見程煙蘿一雙秀目圓睜,呆呆的看著內堂,衛扶風隨著她的目光看去,隻見中堂裏那圈椅上端坐著一紫袍大漢,那人一頭灰發披在肩上,麵如淡金,方臉粗眉,顴骨高高突出,眼窩深陷,一對招子就跟鷹目一般直勾勾的看著兩人,衛扶風不看還好,一看是怒火難遏,甩開程煙蘿抱著他的雙臂,大吼一聲,一個箭步衝上前去,一手鷹爪,一手蛇形,直取那紫袍大漢麵門。衛扶風本是用雙槍的高手,但這時手上沒有趁手的兵器,隻能用小時候衛祁教給他的幾招擒拿之術,鷹爪專抓敵人喉管,蛇形隻刺敵之雙目。隻見那人不慌不忙,頭一歪,衛扶風那鷹爪便抓了空,隻抓到木椅靠背之上,登時是木屑飛舞,衛扶風鷹爪變掌,用起家傳的衛家八卦遊身掌,一招“隨風勢”又向那紫袍大漢頸上打去,誰知掌風還未到,衛扶風隻覺手肘一痛,登時整個右臂都不住發麻,動彈不得,竟是那紫袍大漢一指指在衛扶風的曲澤穴,那人左腳一撩將衛扶風踢飛出去,真撞在堂中圓柱之上,衛扶風剛想起身再上前戰過,哪知自己雙腿便如擺設一般,毫無知覺,原來那紫袍大漢一腳撩在他臍中神闕穴上,衛扶風哪還能動彈。程煙蘿看衛扶風倚在柱上,目呲欲裂,怒的口裏牙齒都不斷的打顫,趕緊跑上前去,問道:“衛哥哥,你沒事吧。”

衛扶風搖了搖頭道:“沒事。”

程煙蘿轉頭對那紫袍大漢怒目而視,喝道:“你這惡老頭,怎生如此狠毒。”

隻見那紫袍大漢不緊不慢,端起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道:“老夫在這飲茶,這小孩不分青紅皂白上來就想致我於死命,老夫小懲大誡而已。”

衛扶風怒道:“你這惡賊,殺我父母,還在這大言不慚。”

原來這人正是衛扶風和他父母襲營之時守在也先大營之外的那韓楊兩位大師之一的楊大師,兩人起初都在也先大營之外護衛,後來衛家夫婦襲營,兩人將衛家夫婦殺了,抓住衛扶風關了起來,後來王伯顏久不歸營,也先怕弟弟有何閃失,便派這楊大師出營尋找王伯顏,初時這楊大師隻道王伯顏在紫荊關一帶,但他找遍了大同、宣府、紫荊關一帶,卻沒找到王伯顏的蹤跡。楊大師暗想這瓦剌兵臨北京城下,這太師之弟王伯顏就是再糊塗,也不能待在北京這危城之內。雖是這樣想,但還是於今日入得北京城內,幾經打聽,便知道王伯顏帶著個小姑娘住在此處,誰知到得此處卻不見王伯顏的蹤影,楊大師隻道這王伯顏二人出去遊玩,便坐在中堂之上想等他二人回來,哪知沒等到王伯顏,卻等到了衛扶風和程煙蘿二人。

楊大師道:“你父母夜襲軍營,老夫身為護衛,自當護太師周全。老夫兄弟二人留了你一條小命,已是開恩。”

衛扶風啐了他一口,道:“呸,你們兩個漢人,卻當瓦剌人鷹犬,不知羞恥。”

楊大師微微一笑,道:“老夫自小居於不兒罕山,可沒人和我講過我是瓦剌人還是漢人。”

衛扶風暗道多說無益,反受其辱,既然自己求生無望,不如早點去了,和父母團聚,當下咬牙道:“今日小爺落在你這惡賊手裏,若是英雄好漢,就給小爺一個痛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