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大師站起身,道:“隻要你說出伯顏帖木兒的去處,老夫倒可以放你一條生路。”
衛扶風冷哼一聲,笑道:“你也忒小看了小爺。”
楊大師也不答話,輕舒猿臂,衛扶風暗叫不好,閉目待死,哪知這楊大師伸手卻是抓著程煙蘿的後衣領將她帶了過去,他動作奇快,衛扶風和程煙蘿都沒反應過來,直到楊大師將那程煙蘿拎在半空之中,程煙蘿才大聲叫喊起來,不住的掙紮。楊大師笑道:“老夫倒可不殺你,但這細皮嫩肉的小姑娘老夫可是十分喜歡,老夫得帶回去和老夫那孫兒成親。”
衛扶風怒道:“你這老賊,欺負一個小姑娘,算什麼英雄好漢。”
楊大師也不搭話,拿起桌上茶杯,輕輕向衛扶風胸口一置,隨後帶著程煙蘿便向門外奔去。衛扶風隻覺胸口一痛,知是楊大師給他解開穴道。連忙起身向外追去,剛到門口,便見楊大師一手提著程煙蘿腰帶,一手捂著程煙蘿的嘴,向東麵疾奔而去,衛扶風不敢怠慢,屏一口氣,運起輕功,追在楊大師身後,兩人輕功都是甚好,眨眼間便奔出許裏,衛扶風心裏暗驚這老賊手提一人,穿街過巷、飛簷越牆如履平地,若不是自己得了母親親傳的燕子門獨門輕功“靈燕步”,此時恐怕早已難以望其項背。原來這衛扶風的武功多是衛祁所教,隻有這輕功是其母孫子淵所傳,單論腳力快慢,連他父親衛祁也不是他的對手。正當衛扶風屏氣凝神疾奔之時,隻聽那楊大師說道:“小子,輕功倒是不錯。”這聲音如鍾如磬,隨風而至,當真如一柄重錘砸在衛扶風心頭。衛扶風曾記得母親傳授自己輕功之時,講的第一大忌便是運輕功絕不可說話,否則濁氣下沉,腳步立時便慢了下來。此時這楊大師疾奔之餘開口說話,腳步非但不慢,聲音也和平素無異,武功可謂深不可測。
楊衛二人一前一後又行了一頓飯,到了城牆邊上,隻見楊大師腳步絲毫不緩,一個箭步上前,踏在磚縫之上,紫袍一飄,便躍過城牆一尺有餘,沒入夜色當中,衛扶風跟在身後,雖知自己難如楊大師一般飄然而過,但程煙蘿在他手上,可謂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也是一個箭步踩在磚縫上躍起,隻是他這一躍可比楊大師一躍低了那麼兩三尺,隻能用手先抓住牆簷,再借力躍過城牆。
衛扶風落在地上,隻見城外是一片狼藉,到處是斷壁殘垣、沉戈斷戟,衛扶風拾起一根長槍,橫在胸前,緩步而前,朗聲道:“你這老賊,引小爺來這做什麼。”這時卻聽幾近又腳步聲響動,衛扶風定睛一看,竟是程煙蘿從遠處夜色中向自己奔來,他趕緊向前迎了幾步,程煙蘿邊跑邊哭,一下便撲在衛扶風懷中,衛扶風本被夜裏涼風吹透胸口忽覺得得十分溫熱,一陣淡香撲鼻而來,又聞程煙蘿泣不成聲,心好似被那頭箍箍了一下,不知如何是好,隻得放下手中長槍,輕舒臂膀,環過程煙蘿纖弱的身軀,輕聲道:“沒事了,沒事了。”
正當衛扶風安慰程煙蘿之際,卻聽遠處一人道:“兩個小鬼,快跟著老夫過來。”正是那楊大師說話。
衛扶風暗念這老賊抓住程煙蘿,解開自己的穴道,將自己引出城來,不知藏了什麼詭計,當下便道:“你休想。”
衛扶風話音未落,隻覺後領被人提住,身子不由自己被提了起來,隻聽楊大師在背後說道:“抱好那女娃。”
衛扶風一聽,不及反應,便緊緊抱住程煙蘿,卻覺懷中的程煙蘿不住發抖。暗暗心驚,這人如何繞道我二人身後,自己竟無一絲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