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仕廛起身鞠躬道:“皇上今日便寢於長壽宮,微臣已安排妥當。”
那長壽宮位於承運殿北麵,乃是代王府正宮,朱祁鎮一行過崇信門、存心殿,朱祁鎮見代王府隨不及紫禁城一般氣派恢宏,但也不遑多讓,心下生疑,但也不好直問朱仕廛,心想,待明日班師之時,便問問英國公,他必定知道。
不消一炷香的功夫,眾人到了長壽宮門口,朱祁鎮對朱仕廛道:“這裏有奴才們伺候著就行了,皇叔回去歇息吧,晚膳皇叔便與朕同在著長壽宮用吧。”
朱仕廛謝了恩,便躬身退去。
朱仕廛走後,朱祁鎮便入了長春宮小憩,直到酉時才轉醒,吩咐喜寧傳代王到長春宮一起用膳。
過了一會朱仕廛便隨著喜寧來到長春宮,見廳堂之上除朱祁鎮坐於主坐之上,下分有四座,右首座坐了一位老人乃是英國公張輔。左首坐虛席定是為他所備,右次坐之人虯髯滿麵,狀貌甚為,乃是成國公朱勇。左次坐那人卻紅袍散發,邋遢異常,他不知是何人,但想來能與英國公,成國公二人同席,必也是不凡之人。當下先向朱祁鎮行禮。
朱祁鎮道:“皇叔快免禮,我與你引薦,這位是英國公,這位是成國公。”
朱仕廛與兩人分別寒暄客套一番,便又走向左邊。
朱祁鎮道:“這位是朕的老師,趙逸趙師傅,趙師傅武功甚高,行走江湖是定也十分有名,皇叔不知聽說過沒有。”
這大同府乃是邊陲重鎮,有些江湖上的亡命之徒犯了大罪亦或惹了大仇家便逃往大同,朱仕廛年少時也好交遊,也識得一些江湖上的朋友,聽過一些江湖之事,但於趙逸這個名字卻想不起來。隻拱手道:“久仰久仰。”然後落座。
朱祁鎮見朱仕廛落座,便對喜寧道:“上膳吧。”
不一會菜品就由內監端上來,分到五張桌上。
朱祁鎮見菜品上齊,獨缺好酒,他雖不喜多飲,但向來向往“惟有飲者留其名”的氣度,是以宮中晚膳時都會飲上幾杯。這幾日親征在外,軍中素來不得飲酒,本身他貴為天子,不必如此,但他決意與軍士同心同德,是以也不飲酒,此刻不在軍中,是以也不必遵守。當下對朱仕廛笑道:“皇叔,朕此次親征,卻沒帶酒,不知這大同府有何好酒可為你我五人助興。”
朱仕廛道:“微臣平素不好飲酒,是以府上隻藏了些低劣的汾酒,不敢在皇上麵前獻醜。”
眾人皆想,大同府與汾陽縣同處山西,以代王之貴,那山西布政使還不知送了多少上好的汾酒與他,他此言隻怕自謙過了。
朱祁鎮道:“不妨、不妨,還請皇叔拿幾壇出來助興吧。”
朱仕廛道:“遵旨。”轉頭對身後的小廝道:“去酒窖去幾壇汾酒來,拿二十年以上的。”
朱祁鎮道:“皇叔如此大方,哪能再勞煩皇叔府上。”又對喜寧道:“你跟著去,把酒拿來。”
喜寧道了聲遵旨,便跟著那小廝出了長壽宮。轉眼下到酒窖,那小廝對喜寧道:“小的不知宮中規矩,還得請教公公咱們該取幾壇出去伺候。”
這喜寧乃是王振身邊研墨洗筆的內監,晚膳之上該上幾壇酒他又哪裏知道,但礙於麵子又不得直說,道:“取六壇吧。”他想六六大順之意總錯不了。
那小廝拱了拱手道了聲“是”轉身進了酒窖內間,用小車拉了六壇汾酒出來,喜寧見那酒壇竟比平素宮中用的大了一圈。那小廝將兩壇酒並放在托盤之上,又拿一壺放在兩壇酒之上,抬起遞給喜寧,喜寧一接之下,心中叫苦不迭,原來那酒甚沉,他是不全之身,平素又不做苦工,此刻竟有些端不穩,但在小廝麵前又不好說出口,隻得硬著頭皮端回長壽宮。
這一路喜寧戰戰兢兢,也沒出岔子。待走到長壽宮時,已經是滿頭虛汗,好不容易得見廳堂的大門,喜寧才長舒一口氣,但這一舒不要緊,他腳未抬高,被門檻絆了一下,踉蹌一下,那擺在最上麵的那壇酒竟掉到地上,當即銀瓶乍破,酒灑了一地,那酒甚為粘稠,竟不流淌,霎時間廳堂酒香四溢。
喜寧當即嚇得魂不附體,心想這些腦袋可要搬家了,趕緊把手中的酒放下,連滾帶爬的到了廳堂內跪在朱祁鎮麵前磕頭,道:“奴才驚了聖駕,罪該萬死。”
朱祁鎮聞得酒香,如癡如醉。而且他心地甚好,是以也不生氣,隻道:“你這奴才,這等好酒被你糟蹋了,可叫朕怎麼想皇叔交代。”(我的小說《雲煙傳奇》將在官方微信平台上有更多新鮮內容哦,同時還有100%抽獎大禮送給大家!現在就開啟微信,點擊右上方“+”號“添加朋友”,搜索公眾號“qdread”並關注,速度抓緊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