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的手上,尚拿著康金盛的頭顱,這不是他出來的那個康金盛的頭顱,而是躺在裏麵的,康金盛的頭顱。
將頭顱兀自丟到了地上之後,他又走到了另一個棺材前麵,他的手上,拿著刀。
“你想做什麼?”有人警告。
深有些迷惘的回頭:“你覺得,在這裏,你能阻止我嗎?”
他的語氣,並非是挑釁,而是十足的疑惑,他仿佛並不知道,為什麼對方會問出這樣的話。
深眼前的人,是淩遠遠。
自然是躺著的淩遠遠。
他看著淩遠遠的臉,突然說:“以人的眼光,這樣的女人,可以算作是一個漂亮的女人了吧。”
蕭竟回答:“如果在我的審美裏,這樣的女人,可以算作是漂亮。”
“你似乎也到了應該有一個女人的年紀了,你有想過要一個女人嗎?眼前的這個女人,對你來說,是一個能夠陪伴一生的女人嗎?”深回頭,這麼問著。
這一句在人類眼中算是調侃的話,可在蕭竟的眼中,卻不算是調侃,他甚至開始深刻的思考這個問題。
最後得出來的結論是——
“我想我會願意和她相伴一生,可我卻不愛她。”蕭竟如此認真地說著。
“你啊,真是太奇怪了,明明要讓這個女人陪伴你一生,可是你卻無法愛上他。”深顯然無法理解這樣的感情,他有些迷茫地看著蕭竟。
可聽了這句話的淩遠遠卻突然抬頭。
她原本略帶驚恐的眼神裏,竟然出現了一絲別樣的感情,大約是類似於驚喜的感情,可這一份驚喜裏,卻帶著無盡的疑惑和一絲奇妙的驚恐。
“我不知道怎麼去愛誰。”深這麼說著,他的語氣,倒是有些興致缺缺。
“這並不妨礙您的進步,要知道,您正是因為缺乏這點東西,才會有此長足的發展不是嗎?您之所以站在人類的前麵,就是因為缺乏人類所有的感情。”蕭竟這麼安慰。
“可這個世界,原本就是平等的,我得到什麼必然有所失去。”深說,“我站在了人類的前麵,卻無法打敗他們。我因為沒有感情,所以的比他們利害,可因為他們有所謂的感情,所以我無法打敗他們。”
蕭竟隻是默默的聽著。
幾秒鍾之後,他才這麼回答:“可是您一直都是一個很好的學生。”
“是啊,在我當了學生之後,我才發現,自己是一個很好的學生,我甚至在很久之前,都沒有想要當一個學生的想法——這多虧了……”多虧了誰?
深沒有說下去。
他欲言又止了。
這句話,原本深是不應該說的。因為這句話透漏了太多的信息,在場的每一個人,甚至是深,都是明白的。
這不是深無意之間說出的話,而是有意義的,要告訴他們之中的誰。
可是,要說給誰?
要說給哪一個人聽?
淩遠遠的手,不自覺地握緊了拳頭,她雖然沒有足夠的力氣,可是她的指尖還是刺進了掌心的肉裏。
就在這個時候,就在這個誰也意料不到的時候,深突然轉身,拿起身邊的刀子,一下子就把刀刺進了淩遠遠的身體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