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年代的尾巴(1 / 2)

其實我們每個人都有屬於自己的故事,都是獨一無二的,隻是有時我們的人生太相似。我們都是這個世界的過客,聽眾,我們一直都在聆聽著別人的故事,偶爾悵然淚下,偶爾歡欣鼓舞。但我要說,我們都是有故事的人,我們也可以講。說被人的故事也許我們不在行,可是講自己的故事我們不用擔心什麼。

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1987年7月15日農曆六月二十,應該是星期三。也許冥冥自有天意,從出生開始‘三’這個數字便和我形影不離。

我的家在農村,廣袤的華北平原上。祖上五輩都是普普通通的農民。聽老媽說,就在祖上第六輩出了個光宗耀祖的人物,我應該叫他太祖太爺吧,好像是的。那時他使我們那的縣太爺。老祖宗別的沒給我們留下來,就除了個不好的習慣--潔癖。之後社會動蕩一大家人就各奔前程了。我記得最遠的應該是我的太爺。他是個很精神的小老頭,至少在他生病前是這樣。給我留下印象最深的是太爺爺的嗩呐。太爺是位民間藝人,尤其擅長民間樂器--嗩呐。吹起來那聲音是繞梁三日,盈盈不絕,其次就是苼,蕭之類的,另外那時家裏還有好多戲服,紅的綠的可花哨了。可是不久,太爺就臥病不起了……

太爺爺走後家裏的日子就每況愈下了。

說到爺爺,他是全家人的心病。年輕的時候有太爺爺他就沒吃過多少苦,老了又有兒女更省心,可即便這樣他仍不滿足。

當年可以說爺爺是全村人的驕傲,太爺爺一直供他讀書,當然爺爺也知道努力。終於他考上了大學,而且學的是無線電專業。在當時的社會來說,這意味著什麼?但好景不長,還沒畢業,爺爺就趕上了*。無奈之下,爺爺隻有乖乖回家來娶妻生子過安穩的日子。可是本來就沒鍛煉過的爺爺,怎能熬得住生產隊的日子,況且他本來就一肚子不滿。終於,厄運還是沒有放過爺爺。再一次生產任務中,爺爺的右手被鍘刀無情的奪了去。直到現在我聽起來仍心有餘悸。那怎是一個‘痛’字了的。

就這樣,好好的一個家頃刻間陷入了絕地。全家的重擔落在了爸爸的肩上。而爺爺的性情也發生了急劇的轉變。全家人他誰也不理,一天到晚就自己一個人躲在角落裏自言自語,有時甚至自己哼起了小時候太爺爺教他的戲文,那木訥的眼神仿佛不見了三魂六魄,讓人見了心裏都不禁惋惜。久而久之,爺爺的情況越來越糟糕,全家人雖百般尋醫,但情況就是不見好轉。反而爺爺的脾氣愈來愈暴,動不動就罵人甚至還打人,鬧的所有人都擔驚受怕。實在沒有辦法了,大家隻有哄著他慢慢開導他。

媽媽說生我的時候是家裏最困難的時候。那時爺爺什麼都幹不了,而奶奶也因積勞成疾,早早就走了。隻有爸爸一個人支撐著全家,天南地北到處去打工賺錢,媽媽則留下來照顧整個家。一直到我出生時爸爸都沒能趕回來。那時根本就沒有多少時間可以用來看孩子,可以說我就是自己玩大的。也許就因為是這樣我才有許多地方不同於其他孩子。媽媽說我三個月的時候就不尿炕了,就知道自己玩了,緊接著就把奶水斷了,沒滿一周就學步走了。當然我也經曆了許多孩子不曾經曆過的驚險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