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知崇再次高看她幾分,放下架子隨意與她聊起曲水的風土人情,這一路倒也不覺得悶。過了約莫個把時辰,他打量一番平靜之極的沈清寒,忽然道:“不知沈公子對眼下的春耕有何看法?”
沈清寒笑笑,攻擊抬手作揖:“承蒙裴世抬舉,隻是這個問題由草民來回答,怕是折煞草民了。”
她的意思很明顯,另外一輛馬車上坐著的可是縣令,你不去問他反倒來問我,旁人聽了難免會多想。
裴知崇笑笑,臉上的神情柔和下來隨口打趣道:“本世子相信,沈公子既然能看出何處有水源,對春耕也必定有獨到的看法,不妨說出來權當解悶。”
“如此,草民隻好妄言了。”沈清寒笑笑,直言道:“依草民所見,大旱之後怕是會有大澇,老天爺的脾氣誰也摸不準,未雨綢繆倒是可行。”
裴知崇眼底閃過一絲亮光,麵色卻顯得有些凝重:“你且說說,當下該如何未雨綢繆。”
沈清寒也不客氣,結合了一番當地的情況,和前世的見識娓娓道來。西南大旱的事幾乎年年上新聞,二十一世紀尚且無法完全解決,眼下的條件更加行不通。但是防水的法子,卻是再好用不過。
而且她的方法也不難,趁著幹旱的天氣還在繼續,隻要將有可能會發生水災的地方,提前開渠,另外再根據以往的經驗,進行有序的安排統籌,就算雨勢再大,也不至於讓百姓蒙受損失。
其實她對天氣沒多大研究,但是旱災和水災卻經曆過不少。若不是京都幹旱一個月後突降暴雨,她也不會一腳踩到下水道井口,進而來到這個世界。
“沈公子的主意不錯,今夜回城之後我立即吩咐縣令親自負責此事。”裴知崇深以為然,心中卻暗歎此人見識不凡,可惜太過年幼。幾不可聞的歎息一聲,他又問道:“那沈公子能否看出,何時會下雨。”
沈清寒一聽,趕緊苦笑搖頭,這個包票她可不敢打但也不好說死,隻給了給模棱兩可的答案:“應該是快了。”
裴知崇此時也意識到自己問題問得唐突,便不再多言,而是從馬車中的櫃子裏取了一本書拿到手中翻看。
沈清寒暗自鬆了口氣,趕緊側過身子隨手撩開馬車上的細綢簾子,一看之下頓時臉色大變!
原來,馬車已經進了村子。而此時,外祖家門前又圍滿了前來鬧事的村民,為首的那人,正是楊家傲!沈清寒盯著他手中的柴刀,目光瞬間淩厲起來露出濃濃殺機。
昨日她已經給過楊家機會,沒想到對方非但沒有一絲悔意,今日更是帶著楊家一族的人,再次打上門。早知如此,她昨日就不該手下留情!
收回視線,她眉頭沉了下很快恢複成平常的神色,淡淡開口:“有勞裴世子隨草民走這一趟,我們到地方了。”
趕車的侍衛一聽,立即喝住馬匹。此時楊家傲正指揮著族中的小輩,陸續將陳家的東西往外搬,冷不丁見來了一隊人馬,正納悶就見裏正雙腿發顫的撲過去:“灃水裏正宋元正恭迎裴世子爺、恭迎薑縣令。”
楊家傲臉色一白,立即伸長了脖子往馬車的方向看去。當他看到昨日的那位少年從馬車上下來,提在手中的鐵鍋頓時咣當一下落到地上。
這怎麼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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