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她聽得清楚,是那敲門之聲響起之後,隔壁屋子才響起了開門聲。明顯是宜碧聽到有人在這邊敲門,知道自己在屋內休息,才連忙出來阻止的,她並沒有半分錯。
“外麵那些人是怎麼回事?”鸞歌又一次問道,打斷了宜碧的自責。
“那些人說自己是西山大營的人,想請姑娘前去幫將士們看病……”
鸞歌一聽這話,當即卷起床邊的薄毯蓋在身上,重新躺了下來,帶著幾分不滿道:“告訴他們,我不是大夫,不會看病,要看病就去找大夫。”
“婢子說了姑娘不擅看病,可是那些人都說就連琉璃姑娘都沒轍,又聞說姑娘您是無落大夫手下學醫的,所以無奈之下周將軍才差人來請姑娘去大營瞧上一瞧……”宜碧轉述著那些人的話。
“我倒是不知道情請人是這樣請的,一點禮數都不知,倒是真當我由得他們呼來喝去?莫說我根本不會看病,就算是會看,就他們這般態度,我也不樂意看。”鸞歌冷笑一聲,有求於人居然也敢端著這般態度,自己若是就這般由著他們召走了,那才是自己打自己的臉。
看著幹脆轉過背去,朝著床內準備繼續睡下去的鸞歌,宜碧也覺得那些人太過無禮,因此半聲勸慰都沒有,便行了禮退到門外,直接回絕了那些人。
聽到這樣的答複,來人當中性急的一個忍不住了,當即便準備硬闖,誰曾想卻被宜碧抻臂擋在門前:“你想做什麼?!我說了我家姑娘不會治病!你們有這個時間在這裏糾纏,還不如多找幾家醫館,指不定撞個什麼好運氣。”
“不過是個小小的醫官,有什麼好端著的!我們家將軍召請,居然膽敢違抗軍令,你們眼裏可還有朝廷命官?!”那人也毫不示弱,當即便將心中的不屑與不滿表現出來。
屋內那人據說也不過是安國侯世子身邊的一個小小的醫者,他們好歹也是軍中百夫長一類的人物,可不知比這麼一個下人尊貴多少,更何況還是周將軍特命他們前來召請,居然還敢這般狂傲,今日不給這女子一點顏色瞧瞧,還真是以為自己了不得了!
誰曾想,他這話剛說完,便聽身後傳來開門的聲音,緊跟著便是一道帶著寒意的冷笑。
“朝廷命官?問這話之先,怎麼不問問你們自己眼裏可還有小爺這個世子!”
趙亦的頭發未曾束起,而是就那般散散地垂落在肩頭,麵上還帶著未曾睡醒的倦意,很明顯也是被外麵這吵鬧之聲吵醒,連收拾都顧不及,便從屋內出了來。
而縱然瞧上去慵懶無害,但是那周身散發出的寒意,卻仿佛窮冬烈風,讓人不由打了個哆嗦。
宜碧見此,似是看到救星一般,連忙跑到趙亦身邊,等看到他身旁元寶擠眉弄眼的模樣,很快便知道隻怕是元寶跟自家主子告了狀。
宜碧膽子驟大,指著眼前那個鬧得最凶的人道:“世子爺,就是他!姑娘本在屋內小憩,誰曾想他們一來便直接拍門喊叫,知道的明白他們這是在請人去看病,不知道的還當是我家姑娘犯了什麼事兒呢!我家姑娘說自己不會看病,他們居然還想硬闖!若不是世子來得及時,真讓他們闖了進去,我家姑娘的清白還怎麼算!”
宜碧雖說平時柔善,但在這個時候卻也是伶牙俐齒,絲毫不輸於人,尤其還摸準了趙亦會站在自己這邊給鸞歌撐腰,說起話來更是連個結都不打,一氣嗬成。
趙亦沒有看宜碧,但是道出的話卻是處處維護:“人是小爺身邊的人,就算是你家將軍親自來來找小爺討人,還得看小爺的心情。你們幾個倒算是什麼東西,也敢這般張揚放肆,看來周將軍的治下也不過如此,手下人連什麼是上下尊卑也不知道了。”
說著,不等那些人辯駁,趙亦掃了一眼元寶:“這種瘋狗一般不知教化禮儀之輩,以後不用小爺說,見到了就給小爺打出去,什麼時候他們不出現在小爺眼裏了,你什麼時候再回來。”
說完這話,便轉身回了屋內,留下那幾人錯愕間,被元寶喊來的侍衛們一個個趕出了客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