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卷】第149章 比翼同戰辭舊人(1 / 3)

浮生見此,亦是抬頭緊隨,借力落於不遠處一棵樹冠之上,然口中吹響的笛音,卻依舊連續綿延。

鸞歌凝神,遇刺同時,她的周身逐漸散發出金色的淡淡光芒,似是有一層金光將她籠罩其中,映襯著淡淡的月色光華,竟將她本就雪白的膚色襯得越發耀眼奪目,宛如突降人間的仙子。

有了方才那出其不意的彈指一擊,浮生再不敢小覷鸞歌,原本壓得極低的鬥笠,此刻也已經抬高,可以望見那帶著黑金麵具臉來。

笛音攝魂,鸞歌已然憑借氣牆將所有的聲音格擋在外,此刻的她耳中沒有任何的聲響,所有的一切,都需得靠眼睛來看,所以她需要化被動為主動,在無法選擇的戰鬥之地,挑出最有利於自己發揮的地方。

月色下,她聚齊精神,拈手作訣,施展開當初在雲陽山上習得的第一道術法,也正是所有術法的本源與變幻萬千的根基,雲生結海。

一時之間,雲鬆林中樹葉簌簌作響,似是被狂暴的夜風吹動,即將迎來電閃雷鳴的暴雨之夜。但身處其中的人,卻隻感受到微小細弱的夜風。

隨著那簌簌之聲不斷傳來,原本垂落在地上的無數鬆針枯葉,慢慢地浮散在空中,似是能夠感受到施術者的心情一般,一致地轉向同一個方向。

隨著鸞歌拈訣輕喚的聲音越來越久,那諸多鬆針竟也漂浮地愈發的高。

不多時,便與二人平齊,待到蓄力至極,手中長鞭之上也散發出金色光芒,鸞歌一躍揚鞭,以七分之力,將眼前待發的鬆針悉數送出!

一時之間,萬千利銳鬆針,齊齊朝著浮生所在的方向衝去,如細密猛烈的暴雨,卻換做不同的方向瓢潑而至,又死萬千利刃,帶著凜冽寒決的劍意,朝著他直逼而來。

笛聲愈發緊密,在浮生跟前也出現了一道近似瑩綠的光澤,顯然是用以防禦的氣牆。

果然,那些先前勢不可擋的鬆針,在觸碰到這倒看似柔軟細膩的氣牆時,竟被無聲地卸了力,頓時似頹然退散的敗走之輩,紛紛揚揚從高空落下,化作一場無聲的飄雪。

但百密終有一疏,在這無數鬆針之中,到底是有那麼幾根,穿過氣牆的死角,刺向了後方的吹笛者。

浮生堪堪避過,笛音未敢斷絕,但分神之下,身子的動作還是慢了半拍,除卻刺透衣擺的鬆針之外,更有一根,生生從那黑金麵具之上擦過,留下一道淺淺的劃痕。

若無麵具遮擋,隻怕此刻,他的麵上,已然會滲出血珠來。

“一年不見,公主的術法倒是見長甚快,看來雲陽一脈多年占據術者領袖之位,並非無根無基。”拿下手中的笛子,那道瑩綠的氣牆也隨之撤去,浮生帶著幾分笑意道出了一句話。

看到浮生停下動作,鸞歌自然知道這是他準備歇戰的意思,作為回應,她也將自己所設的屏障撤去,因此正聽見浮生這悠悠之言。

“閣下到底是想試探我呢,還是想試探一番雲陽山?迫我出力,自己卻有所保留,這就是你所說的酣暢一戰?”鸞歌麵露譏諷,對方才浮生並不全然應敵的敷衍很是不滿。

“公主作為山主,和雲陽山又有什麼區別呢?”浮生挑了挑眉,盡管看不清神色,但卻能讓人清楚地感受到他對鸞歌飯差猜測的供認不諱,“不過說到保留,卻也並不能算得上是保留——浮生未曾拚盡全力,公主不照樣也留著後手?這樣算起來,倒也是公平。”

“胡攪蠻纏強詞奪理。”鸞歌冷哼一聲,分明從一開始,他就是懷著試探的目的而來,如今卻說是二人彼此彼此,讓她也扣上這帽子,可真是不可理喻!

還有最關鍵的一點,也是讓鸞歌近乎想笑的一點:“浮生大人好像是弄錯了,我雖與雲陽有幾分淵源,卻並非是你口中的雲陽山主——你今日這番試探,隻怕是找錯了人。”

“怎麼會?”浮生的麵上露出了今晚第一次的詫異與愕然,“通習雲陽術法,又是金鸞宿主之身,不是山主,公主這謊言也編的太過拙劣了。”

“信也好,不信也罷,術巫雖不同道,但卻同宗,這種事情,我對你又有什麼隱瞞的必要呢?不過浮生大人若是執意這樣以為,那我也不好說什麼。”鸞歌笑了笑,緊跟著肅容以對:“但是大人先前說過的話,不知算是不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