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八章 人有病,天知否(1 / 1)

好像我們在世界上的生命,僅僅是一種不停的詛咒?——尼采《我妹妹與我》

對疾病的擔憂,如重軛一樣套在我的脖子上,使我在以後的生活中如履薄冰,對前程茫然不能確定,不敢做出改變生活的抉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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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年我看到乙肝化驗單時,竟然笑了,大聲地笑了,不可抑製地笑了起來。

在拿到化驗單之前我一直很緊張,但當看到乙型肝炎的結論時,我的反應出乎自己的意料。從此之後,我飽受了肝炎帶給我的心理壓力。但我一直不能理解這一點:我為什麼笑呢?有什麼可笑的呢?我在嘲笑乙肝,還是在嘲笑自己?抑或嘲笑不可思議的命運?

當然我更不知道除我之外,又有誰能夠理解這一點。

死亡的陰影一直縈繞在我的身邊。我對生命在什麼時候結束有一種緊迫而不可確定的感覺。因為我一直感到疾病的威脅。疼痛,在提醒著我。

我抱著我的疼痛,驕傲地走在人群之中,像一個“大人”一樣,我多麼希望自己成為一個“大人”。我一直被當作孩子看,現在仍然是一個“小孩”。以一個孩子的心在成人的世界裏,是膽小畏懼的。一個人能夠做成大事,首先在於他是一個“大人”。

大人往往是不能理解小孩的,雖然他們常常認為是理解,其實是謬之千裏的誤解。

2

每當我微醉的時候,我就想起我的祖父。

因為職業的關係,我經常會有飯局。我不善於飲酒,當然更不善於在酒桌上談話,因此總是無法拒絕別人的勸酒。喝酒成了一種無奈的表達和交流方式。

有時候明明不想喝,可拒絕的話或者是根本說不出來,或者就是說出來也讓人感覺軟綿無力。所以,每每讓自己喝醉,過後總是懊悔。

後來,我的右腹部有些隱隱作痛。到醫院就診時,醫生讓我做了兩對半和肝功能的化驗。三天後,化驗結果是乙肝大三陽。

第二天,我又到醫院做了B超檢查。醫生看過報告單,叫我再去查AFP。當時我沒有明白AFP指標是什麼意思。

我來到化驗室,取過血後,壓著右手臂上的取血處。當我正在為自己不到一個星期連續抽了幾次血而感到心疼時,突然抬眼看到牆壁上張貼的生化檢查參考值,上麵赫然寫著:“腫瘤標誌物AFP(甲胎蛋白),正參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