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福又一陣顫抖,全身的雞皮疙瘩粒粒明顯。他顫顫巍巍地問:“那隻蟲妖不是蟻嗎?我看她中的不是魚盅就是蛇盅啊!”
“我還以為你什麼都不知道呢?”九宇嘴角肆意地上揚,諷刺地說。
陳福卻不以為然,隻是悄悄地退了幾步,別開眼不再看被浸泡在浴缸中的貝恩伊。
“到底是怎麼回事?”
見他是真心擔心貝恩伊的安危,九宇的怒氣稍稍緩和了許多,同樣疑惑地說:“我也不知道,先幫她解了再說吧!希望在這過程中,她不要醒來。”
“哦哦,那我還是先出去吧!”
陳福逃似地離開了衛生間,那樣駭人的場麵說實在的他這輩子都沒有見過。如果眼前這人單單是一個怪物還沒有什麼,偏偏是與他相處了十多年的貝恩伊。她是人,習慣了她人的容顏,怎麼能接受她這幅德性。
末了,他還不忘加一句,“有事記得叫我,我就在外麵。”
不過,想來這句話也是白說的。
九宇不理會他的無能,在洗手台的櫃子下找了幾瓶不明物體搗鼓了一陣。
昏睡中的貝恩伊感覺全身有蟲子在爬般的癢,她試著撓了撓,身上一片硬鱗,怎麼也撓不到點子上。那一陣癢好像在肉中,她真想拿把刀來割開自己的身體,再痛痛快快地撓一翻。
越來越癢,越來越難受,癢中還帶著點微疼,疼中還有些微麻。
這罪受得……要死死不了,活著又難受。
全身的細胞都不允許她躲在黑暗中,撕扯著要把她拉出來,她就此疼醒了過來。
迷蒙的雙眼泛著陣陣霧氣,潮熱的氣流讓脆弱的眼睛無法適應,睫毛上凝結的水珠不知道是她流的汗,還是屋內的水汽。眼前是被折射後的世界,一片朦朧。
她眨了眨眼睛,水珠掉落,像淚水流下了臉龐。
不,這就是她的淚。
漸漸地,她開始適應了這樣的視力。整個房間裏灰蒙蒙地籠罩著一層水霧,遮蓋了她的視線,身體也開始恢複知覺,灼熱汽流在吞噬她的身體。若不是全身疼癢難忍,她真以為自己已經升天了呢!
微微轉動一下沉重的腦袋向四處張望了一翻,隻見熱氣的源頭竟是蓮蓬頭上發出的,蓮蓬頭上射出麵條狀的水線,在燈光下即有些夢幻的感覺。水線細數落在她的身上,她這才發現自己躺在泡滿幹花的浴缸中。
那吞噬她身體的灼熱汽流就是水啊!她就像熱鍋裏的餃子,全身硬鱗在一點一點的軟化。
潔白的瓷磚,潔白的浴缸,映襯著一身黑鱗得她是那麼的駭人。
古人說的妖怪,就是她吧!
“是誰幫我穿了這身衣服?”貝恩伊一下子坐了起來,一時間之間竟也忘了那就是自己身上長出來的東西。
埋頭鼓搗幹花的九宇聽她這麼說,頓時覺得又好氣又好笑。誰沒事給你穿成這樣啊!
貝恩伊抬起了手,左右轉了轉,才想起自己被蟲毒襲體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