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男孩(1 / 2)

第二十二章

男孩

那個將自己抱回來的男孩,此時,正在一邊用一個小碗碾碎這傷藥,一邊還在不停往已經燒的沸騰的鍋裏丟著食材。

男孩看九妹醒了,立刻就舀了一勺鍋裏的食物放在了一個小碗裏,然後端到了九妹的身前。

九妹一看,這都是什麼啊!裏麵不是南瓜,就是大蔥,要不就是一些根本就叫不上名字的野菜。

“這,這也是人吃的東西?”九妹不禁想道。

那男孩看見九妹不吃,便問她:“哎,你咋不吃呢?難道你不喜歡嗎?這都是我今天新采的,可香了。”

九妹搖了搖頭,把頭偏到一邊。本來嘛,我們蘇九妹大小姐在蘇家那本就是嬌生慣養慣了,家裏四個廚子,川魯淮粵,輪流伺候她,她還挑三揀四呢?更別說這根本就不知道是什麼的野草湯了。她又怎麼可能吃呢?

那男孩見九妹不吃,也不逼她,隻是將小碗放到了一邊,走出了小木屋。片刻後,他手裏就提著了一隻被剃幹淨毛的野雞,走了進來。

接著,他就將野雞給剁成了數十塊,然後將野雞也丟入了鍋中,一邊用那破勺攪拌,一邊對九妹說道:“嗬嗬,我聽說你們山下人吃肉的時候都要把肉切成幾片的,看你不愛吃野菜,那麼肉你肯定喜歡了吧?”

九妹頓時一陣無語啊。不多時,一陣肉香傳來,那男孩又端著一碗肉湯走了過來。

九妹看了看,發現自己現在的確是已經餓得不行了。雖然這種東西,平時在家裏她是覺得連喂狗都嫌寒磣的,不過,此時也管不了那麼多了。九妹苦笑了一下,閉著眼睛,如同是吃藥一般的,就將這肉湯給囫圇吞棗的吃了下去。

看得那男孩眼睛都直了,直嘀咕著要讓九妹給他留點。

吃完了飯,男孩將碾碎了的藥草慢慢的敷在了九妹的腿上,一邊敷藥,一邊傻傻的還跟九妹不停的絮叨。

可能是一個人在這裏太寂寞的關係吧。這男孩仿佛開口就停不下來一般的,跟九妹說東說西。

爐灶中火映紅了他的半邊臉,健康的膚色夾雜著少許暖色的紅,而九妹望者這個在自己心中土裏土氣的野人少年,也竟然覺得這男孩現在也沒有那麼討厭了。畢竟,他也算是自己的救命恩人……

月光如華,歲月如梭,轉眼九妹已經在這破木屋呆了有二個月了,剛開始的時候,九妹心中還心存僥幸,以為自己隻要把傷養好了,就一定可以找到回去的路,自己走回去,或者是蘇家的家仆有天會找到她。

那男孩沒日沒夜照顧,為其接骨,並敷其傷藥,一日兩餐雖說清淡,但自那天後,男孩總是會把自己碗裏肉都夾給九妹吃,而自己卻隻是光吃野菜。

由於九妹現在還不能說話,行動也不是很方便,所以平日裏都大多隻能呆在小木屋裏,等著那男孩采草、打獵回來。

平時閑暇之餘,九妹也會為男孩做一些小玩意,男孩也會自顧自跟九妹說一些今天發生的一些有趣的事和自己的身世。

原來,這男孩叫做白啟,自幼呢就跟父母在這廣西十萬大山的深山裏生活,與世隔絕。特殊時期時期,他家被抄了家,家裏人被打成了右派,一家人都要進牛棚、遊街、被批鬥。

無奈之下,一家四口隻得逃入了深山避難。

在這個缺糧少藥的地方,爺爺和奶奶在白啟還沒有出生之前就已經死了。爸爸、媽媽也在一年前相繼離世。

白啟至此已經是孤獨一人,沒有去處的他,也不敢下山,隻能在這小木屋中采野菜為生,獨自生活。

九妹聽到這裏,心中有些不解,特殊時期什麼的她過去也在書上看到過,可是祖孫三代都為了避難而在這裏生活,這的確有些匪夷所思了。

這些話是一天晚上白啟睡覺前對自己說的,說完這些話後,白啟的臉上竟然露出了一絲的寂寞,很顯然,作為一個人,這些苦不是當初他,一個小小的少年能夠承受的住的,不說別的,就單說這種一個人生活的孤獨和恐懼,就是無法想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