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聖泉
透過濃濃的血霧,我在聚光手電的照射下,看到我們所在的這條寬大的石道的不遠處,前麵就有許多條分叉口。我數了一下,發現我在手電光的照射下能看到的岔路就有六條之多,手電照不到的地方就更不用說了。
南木這時撿起從牆上剝落下來的一塊碎石,在手裏掂了兩下,就朝一個岔道丟去。隻聽“嘣嘣”幾聲,碎石似乎在那岔道裏滾了幾下,發出了幾聲響亮的回聲後,便停了下來。
九妹歎了一口氣,繼續說道:“哎,看來又是一條死路,其實,我們現在的情況不是很好,你昏迷的時候,我們一路走來,裝備和藥品都已經消耗的差不多了,這條石道每走一段都會出現許多分叉口,你看這裏,岔路太多了,就跟迷宮一樣,走起來非常的浪費體力和精力。估計再這樣走下去,很有可能會花很長的時間才能走出去。現在你醒了,不知道你有沒有什麼好的辦法?”
我聞言,點了點頭看了看四周,知道這種石道岔路,很有可能就是中國古老儀式裏經常會用到的“蛇紋胎道”,這種通道一般是由喀斯特溶洞地下湖地貌改建而成,溶洞存在的曆史甚至比我們人類的曆史還要早,應該是在第四季冰川時期形成的。
“蛇紋胎道”,傳說是給儀式的活人祭品獨自行走,通往最後的儀式之地的通道,據說,在這無數的岔路裏,隻有唯一一條胎道是正確的,而其他岔路不是死路,就是設有機關暗弩,邪蠱法術。
隻有,心中真正純淨的人才可以找到真正正確的通道,到達所謂“蛇紋胎道的極點”。然後,喝過聖泉裏的聖水後,便可忘記一切的怨恨和煩惱,達到真正的忘我。
不過,話雖這麼說,但其實這些也是我自己在一本古書上看到的。我自己是並不怎麼相信的。
接著,我就把這“蛇紋胎道”的事情給他們說了說,九妹和南木都是露出沉思的表情。
而就在這時,我腦袋突然就覺得想到了什麼,自顧自的,就將自己的身體貼在了地麵上,用耳朵聽了聽。聽到地下果然有水聲後,不由得,心中就產生了一個想法,站起身來,我說道:“嘶,這石道下麵是有一條地下水脈的,而最後的極點,聖泉的聖水應該也就是其中的一條地下湖而已。古代人可能是在改建這裏時,覺得地下湖的湖水十分清澈,就把這水當做是聖水了。那麼,我可不可以這麼理解,所謂的胎道,其實就是沿著某條地下湖建的。中國古代以水為生命之源,也有人稱水為胎,那麼,我們隻要每次在遇到岔路時,都聽一聽……這個,也許就會省掉許多腳程,也可以避免不少不必要的危險。”
我使用的,是老板教我的連環推理法,也就是以一個假設條件為基礎,來推理下一個條件,再以下一個條件為基礎,直到推理出結果。
說完這段話後,我就看向了他們,希望他們能給我提點意見,或者是同意我的說法雲雲。而顯然,南木、九妹聞言都有些不置可否,一時都麵麵相覷的一言不發。
而我雖然剛才說的頭頭是道,但畢竟心中也沒底,直到白凡默默開始收拾起自己的裝備時,我才聽到白凡冷冷的說道:“走,我們試試。”
人就是這樣,在一件事情猶豫不決的時候,往往隻要有一個人帶頭,所有人便會快速的都做出決定。
於是,我們沿著石道下的地下湖水,四個人很快就行動了起來。中途閑話不表,我們大概又走了十幾條岔路,花了將近有兩個小時。終於在走出一條石道後,眼前豁然開朗。在我們麵前呈現的終於不再是一條條長滿藤蔓看起來都一模一樣的石道了。而是,一個巨大的圓形大廳。
我們都是大喜,如同在沼澤中抓到一棵救命稻草一般的,馬上就跑了進去,說老實話,一直看著一模一樣的牆壁,聞著狹小空間裏那如同血一般的黏稠空氣,真的讓我有點窒息。甚至,有一段時間,我都開始懷疑我們是不是一直都沒有移動,或者是一直是在某片區域一直打轉。
圓形大廳的空高很高,巨大的大廳裏擺著的東西也真不少。我們將大廳四周的蠟燭紛紛點燃,發現大廳大門左邊果然有一個直徑大概有五米,看上去像是放大了幾百倍的紅酒杯的水池,從地麵上凸了起來。裏麵還呈滿了透可見底的清水。應該就是古書裏記載的“聖泉”了。
大廳的中間,擺著一個巨大的古樸擺鍾,通體黑色,滴答滴答的,竟然還在擺動著。我一看時間,現在已經到了淩晨四點二十了,武漢的夏天天亮的早,估計再過不久天就該亮了。
南木首先反應了過來,叉著腰就哈哈大笑了起來,接著我跟九妹也都笑了,我們三個人都互相擊掌慶賀。這時,我的餘光卻看到白凡正站在了圓形大廳的聖泉前,眼神呆滯,一動不動。
我心說:“怎麼了?”就走過去拍了他一下,可沒想到他竟然連頭也不回,隻是一直盯著這聖泉的池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