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這一切都是一早就計劃好的,但南芷卿吸起毒血來卻是沒有絲毫的含糊。
周遭發生了什麼,誰掀開馬車簾子回頭查看,馬車是何時調轉的方向,這些她都全然不知。
直到一根火熱忽然彈在她的臉頰上。
她這才突然停下。
她仰起小臉看蕭旬,水潤的眼眸中蘊著幾分不可思議,又有幾分茫然。
蕭旬也沒想到自己會這樣。
明明她隻是在為自己處理傷口。
蹙眉,他伸手,大掌覆上了南芷卿頭頂。
“抱歉,本王不是故意的。”
南芷卿愣了一瞬,隨即無聲長出了一口氣。
她剛才還以為,他是要按著自己給他……她在柳鶯鶯送的那本避火圖中看到過那般的樣式。
還好,他隻是讓她偏過了頭而已。
她繼續,吐出最後一口血後道,“現在應該差不多了,但仍需盡快用藥,外敷內服的都要。”
說這些話的時候,她的身子已然是搖搖欲墜。
待到說完,她更是一下軟倒在蕭旬腿上。
模模糊糊閉上眼,她看見蕭旬皺起了眉頭,他好像還說了句什麼話。
但是她沒聽到。
再睜開眼時,南芷卿發現周圍一片昏暗,自己正躺在一張有些熟悉的床上。
一直到青桃挑起窗前的帳幔,南芷卿這才確定自己是被蕭旬帶回了平西王府。
這間房也是她昨天晚上住過的那一間,前來伺候的丫鬟也是原來那兩個。
“南姑娘你醒了?”青桃一臉喜色,“王爺吩咐了,姑娘要多喝些水才能好得快,藥也在溫著。紅蕊,你快去取藥來。”
“哎,我這就去。需要知會兒管家一聲嗎?”
“自然要的。我給姑娘喂水。”
南芷卿在青桃的攙扶下靠坐了起來。
趕在紅蕊去向蕭旬身邊的人報信之前,她立刻張口問道:“王爺現今如何了,可還好,有無大礙?”
“回姑娘的話,王爺身體強健,並無大礙,聽說多虧了姑娘處理得及時。”
南芷卿點點頭,見紅蕊走了,這才繼續問青桃,“那我昏睡多久了,如今是什麼時辰?”
“姑娘你睡了大約三個時辰,現已是戌時末了。為了姑娘,王爺特意叫了個大夫在府中候著呢。若是過了戌時姑娘還不醒,就該傳大夫來看了。”
南芷卿輕笑著搖了搖頭,“不必,我自己就是大夫。對了,我昏睡的時候好像發了汗,有熱水嗎,我想擦洗一下。”
“有,姑娘請稍候。”
青桃再回來的時候,把南芷卿的包袱也拿了過來。
南芷卿拒絕了她的伺候,自己淨了麵擦拭了身體。
等她換了一身幹爽的衣服重新躺上床,紅蕊也端著藥回來了。
她前腳剛進來,後腳蕭旬就來了。
“王爺~”南芷卿歪在床上,向他見了一禮。
蕭旬看她病歪歪的,眉頭皺了一下,“還很難受?被毒舌咬的明明是本王,怎麼你卻傷得更重?”
蕭旬的語氣並不溫和,甚至可以說是在挖苦。
南芷卿隻當聽不懂他的壞語氣,柔聲道,“隻要王爺無事便好。 就算王爺此刻不來,芷卿稍後也是要去求見的。也好看看王爺身體到底如何。”
“哼,”蕭旬冷嗤,“怎麼,你這是瞧不上本王找來的大夫了?”
要不是聽說她一醒來就問他的身體有無大礙,他才不會走這一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