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節 附魂(1 / 2)

信風的意識在爆炸後很長一段時間陷入了一種停滯狀態。待到他意識逐漸清醒之時,他發現自己的意識或者說自己的靈魂已經感受不到軀體的存在,對於自身,他可以感受到自己的靈魂與另外兩股靈魂相互糾纏,相互抗爭,而又相互融合。對於外界唯一可感知的便是重疊的空間與混亂的時間,而自己的靈魂便好像在*中的一葉扁舟,隨著波瀾起伏的時間與空間不斷漫無目的的前進。

漸漸的時間與空間的混亂慢慢趨於平息,逐漸展現在信風眼前的是一幅宏偉的畫卷,在那無盡的空間之中,無數條或並列或相交的時間曲線便猶如銀河一般浩大,而那如銀河般的時間曲線之中又存在著無數的空間片段,正如那銀河之中的璀璨星辰一般閃爍,那一顆顆閃爍著的空間星辰與整條銀河般的時間曲線相結合,便構成了一段段曆史,一個個世界!

信風由初到此境時的茫然,漸漸轉變為沉醉,他沉醉於那一段段奇妙的時間,一個個奇妙的空間,以及那時間與空間組成的波瀾壯闊的曆史,精彩紛呈的世界!他此時更像一個旁觀者,然而,以旁觀者的視角看待曆史,看待世界,更能給他帶來衝擊與震撼,感慨與頓悟。

在體味時間與空間,曆史與世界的同時,信風開始反思回顧自己那短短十七年的生命。信風是一個無父無母,天生地養的孤兒。據當年發現自己的師父所說,他是在市郊一條小巷裏的一堆廢棄物中發現的還在繈褓之中的自己,繈褓之中並沒有任何可以證明自己身份的事物。師父之所以能夠在路過之時感受到自己,其原因便是自已右手手腕之上的青蛇印,當時師父在路過小巷之時突然感覺到一陣並不算強但極為堅韌的靈氣,而靈氣之中似乎還夾雜的怨氣。當時師父還以為又有什麼怨靈作怪,差點就用五行道法超度了自己,然而據說當師父抱起自己的那一刹那,自己露出的笑容,用自己那無良師父的話說“就好像看到了插著翅膀的鳥人一般,於是乎他毅然決定用浩然正氣與中華國術來拯救自己,順便拔掉自己鳥人的翅膀”。信風每當想到這一段,即便自己已經是靈魂無法露出笑容,但靈魂深處仍會流淌過一陣無奈與溫馨。

然而接下來的童年便不那麼溫馨了(信風插話:“何止不溫馨!那簡直就是地獄!地獄!”),且來看一下信風從五歲開始的一天日程:淩晨五點鍾,沒有鬧鍾,然而一旦貪睡不肯起,取而代之的便是一張震木道符,一陣電流閃過之後,信風便會精神無比的頂著爆炸頭去進行當天第一項功課六十分鍾20公裏“輕鬆加愉快”的“慢跑”。起初信風無論如何也無法完成這“輕鬆加愉快”的任務,用師父他老人家的話說他還是比較“仁慈”的,完不成沒有關係,每多花一分鍾跑步時間,信風隻需要用兩分鍾馬步時間來彌補就好了。因為那個無良師父的“仁慈”,信風七歲之前的腿永遠是腫的。慢跑與馬步結束便是洗漱與早餐時間,上午的課程是符咒,下午的課程是武術,而晚上單周是基地老師所教授的文化課,雙周是師父的古文講解與妖魔史講解。另外非常重要的一點是,信風除了基本糧食主食之外幾乎所有食物都是師父口中那“美味可口的佳肴”(信風再度插話:“毒藥!那絕對是毒藥!誰吃誰死!我隻是比較命大而已!”),正是這“美味可口的佳肴”使信風形成在日後進入內務部之後出外勤時的瘋狂美食癖好。這樣的生活持續到信風十五歲正式考入內務部。然後便是“人”組老組長的退休,自己被同伴推舉接任,再然後便是那件事的發生,自己主動要求調到編外組,再然後便是長白山,最後便是這個鬼樣了……

就在信風沉醉於這空間與時間之境時,他的靈魂便好似一條小溪被江河吸引一般,漸漸的被一條時間曲線所吸引,漸漸的與那一條銀河般的時間曲線相融合,而他的意識也漸漸趨於停滯。

大陸曆479年。

瑞瑪鎮,西市場。

一場追捕小偷的鬧劇使得原本就人滿為患的市場更加擁擠和混亂。而鬧劇的主角——一個披著破麻布骨瘦如柴的灰發少年在擁擠的市場中提著一個碩大的包裹,光著腳快速而又靈活的穿梭,緊隨其後的是三個粗壯的大漢,隊伍最後是一個僅穿著一條油膩短褲肥胖的中年男人,那個肥胖的中年男人邊氣喘籲籲的追逐著,邊氣急敗壞的喊道:“快點抓住那小子!都給老子跑快點!抓住了那小兔崽子加半天工錢!外加三瓶烈酒!”那三個追在前邊的大漢剛聽到半天工錢的時候並沒有多大反應,但那胖老板緊接著許諾的三瓶烈酒便好似直接給他們提供了天大的動力一般,瞬時之間便爆發出了可怕的能量,個個大吼著向少年衝去,畢竟寥寥幾個銅板並不值得自己賣命,而那三瓶烈酒卻是在一天勞累之後最美妙的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