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遲在靜風齋裏麵走走停停,住址上的門牌號倒是真實存在的,尉遲也確實站在了門前。但是大門口的旁懸掛的門牌上麵隻是寫了一個“半”字。‘果然不可能啊!’尉遲感覺到窮途末路,實在不行隻好找孤兒院那邊的人被洛晨做個假證明了。
“門沒鎖,請進。”正準備離開的尉遲聽到從門鈴中傳出的聲響不由得產生一絲懷疑。靜風齋的屋子都是獨棟的。估計這幾人是把尉遲當成約定好的人吧。
“怎麼,尉遲先生信不過小生?”
如果說簡單於虔自己可能會沒命,那現在的尉遲就是真的會沒命。在見到於虔之後,尉遲確實做好了見到她們的心理準備。隻是沒想到,一切來得太過於突然。
靜風齋的房價之所以不是普通人買得起的,主要是因為整棟建築都是以竹子為主,算得上是上等的避暑之地。隻是赤腳走在竹席上的尉遲感受不到任何涼意,而是將自己一絲不漏包裹住的寒意。
尉遲走到一扇開著的竹門前,調整了一下呼吸。‘不管裏麵是誰,能不說話就不說話!’
剛進門就看到正在沏茶的少女的尉遲立刻變得手足無措的在原地躊躇著胡言亂語起來,“洛晨,你不是燒……不對,你不是洛晨。但是,你跟洛晨長得一模一樣。怎麼會……”公文包被丟在地上,裏麵的文件散落一地。而正在沏茶的少女,正和貼在洛晨資料上的一寸照片,長得一模一樣。
“粟離,你天天說竹樂玩心大,我看你把咱們的客人也嚇得不輕啊!”席地而坐的女子,稍稍直起身子,將粟離所倒茶水中的一杯推向尉遲站的方向,“尉遲先生,不必拘謹。”
緩過神的尉遲連忙對坐在桌前,接過麵前的茶杯,閉口不言。
女子見尉遲不說話,率先開口,“尉遲先生遠道而來不會隻是為了喝杯茶吧。”
“沒有沒有,隻是一場誤會而已。”握緊茶杯的尉遲用從茶杯傳遞到手掌的熱度警惕著自己絕對要保持理智。
“看你剛才見我家粟離的反應,想來是以前見過她?”
女子上調的語氣讓尉遲的神經有繃緊了幾分,“沒有,隻是見過和她長得比較像的女孩而已。”
“這樣啊!”女子用誇張的表情表示自己的樂在其中,而氣氛瞬間降至冰點,尉遲甚至覺得自己手中的熱茶也迅速變得冰冷起來。‘果然人的命數都是命中注定的麼?’
當初讓粟離在學校的檔案上寫下靜風齋的地址,確實是希望願者上鉤。如今雖然沒有將最有用的人引來,但也沒有引來完全沒有用的廢物。尉遲既然能查到這裏,想然是在於虔那裏碰了壁,想到這裏的女子不由得笑意加深,“我記得上一次見麵,尉遲先生還隻是跟在一位老警官身邊的小幫手來,才這麼短的時間你就如此平步驚雲,小生我真是對你刮目相看了啊。”
最不願意提及的事情被別人當麵點名,而這個人還是當初的當事人之一,尉遲壓抑住內心快要克製不住的情緒,啞口無言。
“瞧我這腦子。在感知到尉遲先生在門口的時候,隻想著找你來敘敘舊。卻忘記了尉遲先生可能壓根就不想見我。或者說是,不敢見我吧。”粟離為女子續茶,見茶壺內的水不多,便起身去添水。“畢竟當年教導尉遲先生的老警官,他的陽壽是經過於虔之手被我奪的呢。”女子見粟離不在,便毫不忌諱的說出尉遲最怕聽到的話。“雖然我和於虔是受尉遲先生所托,但還是覺得很對不起尉遲先生啊。話說,尉遲先生可知道於虔最近過的怎麼樣麼?”
跪坐在竹席上的尉遲將茶杯狠狠地放在桌麵上後,猛地站起,被濺起的茶水落在竹席上瞬間消失不見。“尉遲今天有很多失禮的地方,還請半夏小主不要放在心上。尉遲不敢繼續打擾您休息,告辭。”
破門而出的尉遲狂奔的離開靜風齋,期間還差點撞到添完水準備回屋的粟離。
“小主你是不是又說了什麼過分話啊!”回屋之後的粟離給女子添好茶之後,就開始收拾尉遲散落在門口的資料,“就算是明知道喜歡不了多久的玩具,卻在玩膩之前壞掉了,也是讓人很不舒服的!”
“小粟離,這話可就是你說的不對了,過分的話我可是一句也沒有說哦,我隻是將當年發生的事情,實事求是的說出來而已。要說真正過分的應該是剛剛跑出去的尉遲才對,敢做不敢當,被當麵提起連麵對的勇氣都沒有,真不明白當年的他是怎樣做出過分到大逆不道的事情的。”
“僅僅隻是欺師滅祖就被小主你說成大逆不道,粟離早想小主又會怎樣形容年輕時候的自己呢?”
“年輕的時候啊,總會有想要任性一回,不是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