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你爹於虔是我的親生兒子,有些事也不是我這個做爹的可以插手的,你爹年輕時候的事情,你還是親口問你爹,外人怎麼看你爹都不重要,你爹怎麼看待自己也不重要,重要的是想要怎麼看待你爹,你想要怎麼麵對他。就算我是你的親爺爺現在對你來說,我也隻是個陌生人,我們於家欠你爹太多,事到如今我們也不會懇求你爹的原諒,也不會說出求你爹別做傷害於家的事,要是想要阻止你爹我也想不出更好的法子,一切就讓你自己決定吧,你要順從你爹,我無話可說,就是希望將來有一天,你別因為自己所做的決定而後悔。”

說完後於阦便從懷裏掏出一把古銅色的鑰匙,足足有一手掌長,鑰匙柄上是繁瑣的鏤空圖案,雖然被肮髒的汙垢包裹著,但是於翊不難看出,鑰匙柄是一朵綻放的蓮花。

“這是你母親給我的,當時你母親給我時,我很好奇,為什麼沒有給他的丈夫,而是給了我這個做公公的,你母親給的答案讓我無話可說。”

‘我相信爹你願意同意我這個跟你們於家一點都不門當戶對的婦人嫁進你們於家的門,是因為爹你認可我這個人,所以我希望爹你也能認可我現在的所作所為,這把鑰匙是我母親給我的,我沒有交給於虔是因為我希望將來有一天爹你能親手將這把鑰匙交給我的孩子,請爹別問我為什麼也別想太多,我有我不說出口的理由,希望爹你能理解。’

回想起往事的於阦眼神中流露出難以掩蓋的惆悵,而從別人口中聽到自己生母事情的於翊心裏也不是滋味。

“當初的我一直以為,這隻是你娘的一種情結,既然我這個做公公的的這份清潔傳遞下去我自然會幫她,可是現在看來,你母親秋蓮更像是看穿了一切的樣子。從秋蓮去世後我就一直調查她的過去,你姥姥當初是帶著你母親兩個人來到顧家村,當時的村長見她們娘倆無依無靠便收留了他們,事到如今已是無從查起,至於這把鑰匙,就由你這個做兒子的來保管。記住一定要向你爹保密,因為隻是你和你母親之間的唯一秘密。”

接過幾分鍾和自己還完全毫無瓜葛的陌生老人遞過來的鑰匙,於翊深深的該受到,從自己接手的這一刻開始,不僅僅隻是一把鑰匙的事情了。

(我是細細長長斷斷續續的分割線)

於翊被侍從送走後,老人於阦拍了拍袖口邊不存在灰塵,表情是年輕人都少有的犀利。不知何時出現在於翊座位上的女子拿著剛才於翊用過的杯子玩耍著。

“我呢,也就是說說而已,沒想到你還真的把鑰匙給你孫子了,要是他把鑰匙交給於虔一切可就玩完了啊。”女子用浮誇的表情說著,將杯中的茶水盡數緩緩倒在地上,被濺起的水珠落在女子的黑色布鞋上,消失不見。“到時候你可就像這攤茶水一樣,還沒明白怎麼回事,就被奪走了熱量,變成一灘死水,就等幹死了啊。”

“但是,如果於翊並沒有把鑰匙交給於虔,而是自己留著,那我們於家就還有翻身的機會。”

“人家和你隻不過是一麵之緣,就連於翊的生母也隻不過是你口說無憑,人家做兒子的,為什麼要聽信你這個陌生人的話,而不向著自己的父親呢?”女子仿佛憑空消失又瞬間出現在於阦身後一樣,食指尖尖的指甲輕點著於阦的肩膀。

“正是因為於翊向著於虔,我才會交給他。當年明明遺棄了於翊後來卻又認領了他,於虔隻是想用於翊來報仇而已。如果沒有將當年的事真實的告訴於翊,對於虔的計劃反而是事倍功半,況且凡是真實了解到當年發生之事的人絕對不會向著於虔。於虔之所以什麼都沒有告訴於翊,是因為於翊還沒有完全沒於虔掌控。為了能夠盡快的掌握於翊,於虔不惜花錢找了個女人陪他演戲,好讓自己樹立起一個隻想著兒子的好父親形象。而想要了解一切的於翊來到這裏,並不是為了自己,定是為了自己的父親於虔。隻要這於虔還沒有在於翊身上達到目的,我們於家就有很大的機會。”

“一口一個為了於家,一口一個我們於家,聽得我很是感動啊!不過於阦先生你為了於家這份心好想遠遠不如從前啊!以前為了於家讓整個於家升上上下下幾百口人都成為秋蓮的陪葬品隻求能讓於虔活著,如今可是為了能讓於家的香火延續下去才弄死了你一個兒子啊!難道是時間太長,把你這份心,都給磨沒有了麼?”

於阦猛的起身掀翻坐著的椅子,原本想要怒斥站在身後的人卻發現沒有蹤影,轉身後又被突然湊近的臉嚇得跌坐在地上。

“於阦先生啊,你可別怪我一個女流之輩說話不好聽,你口口聲聲說是為了於家,其實隻是為了你自己吧。做人呢,還是坦誠點比較好啊,因為從你說第一個謊話開始,你這一輩子就離不開謊話了,而當你離不開謊話後,你想要做人,都難嘍~”

女子輕笑一聲吼,轉瞬即逝,而剛才留在地上的水漬,已經沒有一絲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