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釋啊!你不是說要解釋嗎?”
“放心,孤很有耐心。”
見他沉默,孟璋嗤笑了一聲,冷聲道。
隨即帶著幾分不屑的轉身,狹窄的廊頂上,失足踩中一塊滑動的琉璃瓦,忽的失去平衡,傾身向一側倒去。
他臉上閃過一刹的慌亂,蹙眉下意識閉上了眼睛。
廊頂大約兩人的高度,說高也不高,隻一刹就聽到一聲悶響,隻是沒有預料中的痛感傳來。
孟璋睜開眼睛,試圖推開顧庸抱著自己的手臂。
時間太短,顧庸隻來得及衝過去抱住他,不及應對傾翻的重力,隻好當了個肉墊子,一齊砸在回廊旁的地上。
“幹什麼?你不是想讓孤死嗎?”
“沒有,我沒想讓你死。”
顧庸聞言有些詫異,緊緊摟住他的腰身,沒有鬆開。
“為什麼,連叫都不叫一聲,我還是第一次見。”
“就算是本能,人遇到危險的時候也是會驚呼的吧?”
顧庸低頭對孟璋詢問,語氣中帶著納悶和不解。
“叫有什麼用,隻會帶來麻煩。”
孟璋輕嗤一聲,回道,隨即又帶著幾分嘲諷。
“你沒想讓我死,你身後的主子呢?”
“你這狗,敢違背你主子的意思嗎?”
“我說了,我不是狗。”
“我沒有什麼主子。”
顧庸皺了皺眉頭,實在不知道孟璋為什麼會有這樣的想法。
“我沒想讓你死,真的,我隻是想……想讓你嚐嚐我這樣倒黴的滋味。”
說到這份兒上,顧庸有些別扭的解釋。
“自從遇到你,我就開始倒黴,所以我找算命先生算了一卦。”
“他說,你我命格相克,此消彼長。”
“這個,可以壓製你的氣運,讓你不能克我。”
“都是胡說八道,今後再不信了。”
“對不起,原諒我。”
聽到顧庸的解釋,孟璋先還覺得有些好笑,什麼叫遇到自己會倒黴?
還算命先生的話,這也相信?
直到顧庸說出那句,命格相克,此消彼長。
他忽然沉默了,腦海中浮現起曾經在青山鎮的一場奇遇。
如此看來,顧庸更像是那神仙說的,勾陳星了。
他會與自己,爭奪這個天下,是嗎?
此消彼長……
如果,自己現在殺了他的話,是不是就能謀定勝局。
顧庸不知道自己會武功,這些天一直鑽研禦氣術,他發現了一個比禦劍更輕鬆,更好的方式。
禦針。
針比劍小很多輕很多,即使沒有上古劍仙的體質,也能夠比較輕鬆的將其禦飛,而且比他用來禦劍的範圍遠得多,力量集中於一點,威力也不弱於禦劍。
若是精準的對人類穴位攻擊,完全可以殺人於無形,難以防備。
他身上隨時帶著一套銀針,是到京城後買的,若是此時……
“我真的沒想要你的命。”
見到孟璋沉默的沒有回應,顧庸再次認真誠懇的解釋。
他也不知道這東西真的有效,而且效果似乎比他預想的還要好啊!
“聽說你病了,病到下不來床,現在能跑出來爬樓,想必是好了許多吧?”
孟璋沉默著,聽到這噓寒問暖的話,心情一時複雜。
或許是因為孩童時的熟悉,顧庸的關心讓他一時恍惚的想到了母親,那時候,關切他的人很多,但唯有母親給他的關愛,是不一樣的溫暖。
“放開我。”
孟璋最終還是放棄了心裏陡然升起一刹的某個打算,冷靜的輕喝一聲。
“不放。”
顧庸沒有放手,湊向孟璋脖頸間,試圖親吻他。
“禽獸玩意兒!”
孟璋眼角跳了一下,伸手推著顧庸的腦袋,忍不住低聲嗬斥。
難道他就沒發覺,此時此地此景,很不適合這些動作嗎?
難不成是前些天嚐到些甜頭,倒是食髓知味了。
“對不起。”
顧庸低頭拱至他肩頭,再次低低說道。
他不太懂如何取得別人的原諒,隻知一味親近討好。
——
同固二十一年冬十二月。
顧庸困於京中三月餘,北方承平行省雪災嚴重,朝廷派遣孟璋為欽差前往視察賑災,途中受楊妃豢養江湖勢力襲擊。
顧庸於京中,結識能人異士,偽造當年聖旨,暗中傳播流言替顧家平反。
同固二十二年一月,承平行省百姓多有餓死,諸家糧商哄抬糧價,大發國難財,並與山林綠匪勾結,劫道阻止外地糧商進入。
同固二十二年二月,承平行省爆發起義,商人世族死傷無數,顧庸手下暗中領導起義,殺世族屠商宦開倉放糧。
同固二十二年五月,起義軍占領承平行省,同月,顧老將軍功高震主,受皇室迫害的流言傳遍全國行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