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了。”
“他沒我這麼好運,聽說死在了去濱江行省的路上,他原想回家。”
老太監頹然道。
都死了,他熟悉的一個個同僚,那些年,最提心吊膽的事,就是隔三差五聽到坊間流傳他們的死訊。
他很怕自己也會死,但快十年了,他以為這一切已經過去。
直到吳言找到他,說是將軍府的人。
“既然您已經找到我,我怕還會有其他的人注意到我,京城已經不安全了。”
“還有一炷香,城門便要關了,顧將軍……”
“祝您好運,我得走了!”
老太監拎起早已經打包好的一個包裹,推門倉促的走了出去。
顧庸沒有阻攔,雖然已經拚湊出當年的真相,但是,他還是沒有證據。
口諭嗎?
顧庸閉眼,長歎口氣,他果然是不肯留下任何的證據的。
難道柳大人,和父親他們,當年竟沒有一絲懷疑嗎?
為什麼這麼傻?
顧庸此時尚不能想到,作為帝王,真的想讓一個人死,那便是無藥可救。
哪怕當年,顧未疆不去闖宮救主,那可能便是,違抗聖旨,意圖謀反的罪名。
老太監可以作為一個人證,但沒有很大的必要,也沒有很大的作用。
指證一個萬民之主的帝王,不是一個空口白話的邋遢老太監,就能起到什麼效果的。
更何況,老太監雖然聽到了一些不同尋常的說辭,畢竟也未曾親眼見證事情的全貌,許多真相都是基於那些嘈雜交談中的推測。
老太監怕死,顧庸又怎能要求他留下來,幫自己指證帝王之尊,冒這種很可能會死的風險。
“將軍?”
看到老太監飛快的消失在門外,吳言抬頭看了看顧庸,他似乎也從顧庸讓他查道這些事中,知道些什麼了。
雖然顧庸仍不肯承認他是顧旭。
“讓他走。”
顧庸轉身往屋外走去,淡淡道。
老太監肯告訴自己這些,已經是承了他的情,不能要求他更多。
吳言是個正直俠義的人,這點是顧庸之前與西域諸國的那一戰就知道的。
他被舉薦來參軍,卻對敵人下不去手,哪怕明知道是敵軍。
所以,顧庸隻能安排他去管理後勤輜重。
但這也是他放心交給吳言去查這件事,沒有避諱他的原因。
當年,父親在民間的名望還勝過自己,他是真的替餘國賣過命,對於這樣一個忠君報國,卻被誅了九族的將軍,吳言會去舉報自己嗎?
那自己就看錯了他。
況且,他也沒有證據。
顧庸心情有些低沉,回了將軍府,然後又想起玄武街那邊的事,一時間更加煩躁了。
不是說,都病到下不來床,現在能跑去玄武街管小葭的事,那應該是好了些?
還是……強撐著去的?
“去幫我打聽一下,玄武街那件事怎麼樣了。”
顧庸對吳言吩咐道。
隨後,又不禁開口。
“小言,我最近回來,是不是給你增加了很多工作負擔,你以前……”
“我以前都快閑得嗝屁了,還是跟著將軍有意思!”
吳言打斷了他,笑著回答。
“我這就去問。”
說罷,轉身離開了將軍府。
顧庸沒等太久,吳言就打聽好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