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節 徒有虛表的癡情 (2 / 2)

有那麼一會兒,兩人都沒說話。高遠在等黎果冷靜下來,而黎果在自我開解。同時,似有某種特別的物質在幫助他們,跨過時空,用心觸摸對方。

“高遠,我想見你,你回來吧?”黎果突然打破寂靜,說話聲調淒切到讓男人恨不得扇自己耳光。

“我知道,黎果,我也很想見你,可是,你知道,我……”高遠想解釋,但怎麼也找不到有力的緣由,忙、事情沒辦妥、為了將來等都是陳詞濫調,現在再重複來說,自己都覺得有些混賬。

“我不管!我受不了了,你回來吧?不管怎樣我都要和你在一起,一天都不能分開。”黎果自顧自地說著瘋話,連最基本的事實都忘了。

“黎果,你這麼說讓我該怎麼辦啊!唉……”高遠顯然是被黎果觸動,開始長籲短歎。

“那我問你,你什麼時候才能回來?”

“我也不確定,真的,黎果,你別逼我,你知道我天天都想著趕緊把事情安排妥當了,馬上飛回去找你,可是男人不能跟女人一樣,什麼事情都不考慮,我也不可能什麼都不顧就回去,到時候我什麼都不幹,還算什麼男人啊!”

“你總是有那麼多理由,可是你要考慮的事是不是太多了?是不是我永遠排在後頭?”

“怎麼會呢!”

“你老婆兒子是不是也要去美國了?到時候你是不是就更回不來了?”

黎果本不想說,可話趕話還是沒克製住自己便問了出來。話一出口,高遠就默不作聲了,氣氛瞬間凝重。

“你怎麼不說話?我問到點上了,是嗎?你不出聲證明這件事是真的了?”

此時,黎果心慌不已,可還是鼓起勇氣又追問了一遍。

“不是你想得那樣……你是怎麼聽到的……”

“那是怎樣?你怎麼知道我想的是什麼樣?你根本就不想讓我知道這件事,對嗎?沒有密不透風的牆!高遠,你真的在騙我嗎?”事已至此,黎果幹脆打破砂鍋問到底了。

“我不知道該怎麼跟你解釋這件事,她們是要來,我承認,可不是因為你想的那樣,是為了我兒子。”

“為了兒子……對,這個理由是最名正言順的了。”

黎果聽了高遠的話,無奈地笑了笑,似是故意強調,又似自言自語道。

“是真的,她說要把兒子接到美國來,以前早就說過,但通過舅舅這邊不太好辦,不過這次我來了,辦得更順利一些。”

“你別說了,高遠,我不想聽你們一家子的事,我看,就這樣吧!我心裏很亂,我不想再說了。”

“黎果,你別這樣,我不告訴你是不想讓你胡思亂想,並不是有意騙你!”

“好吧,那你拿什麼來證明?”黎果歎了一口氣,拿最後的耐心質問高遠。

“我對你的感情就是證明啊!要不然這樣,你跟我視頻,我讓你看看我住的地方,讓你看看我是不是一個人。”

“視頻?你太搞笑了,她們還沒去,你當然是一個人了,現在要我視頻做什麼?”

“那你要我怎麼辦?你不相信我,我能怎麼辦?”

“是啊!既然你不知道怎麼辦,我還能指望什麼?就這樣吧。”

黎果簡直失望透頂,隻想立刻結束這一切,哪怕下一秒就是痛苦的深淵也在所不惜。

“什麼叫就這樣吧?我真拿你沒辦法了,黎果!我們不要這樣好不好?”

“好!我們徹底結束,就不會這樣了!”

兩人的情緒同時激動起來,狂風暴雨已在所難免。

隔著太平洋,她與他相約相守相戀,同時,相互猜忌、相互傷害、相互失望。一件事情說到大天去,也不過如此。感情的脆弱,有時候比天天呼吸的空氣,還要容易讓人視而不見,可一旦分崩離析的那一刻,才會發覺這致命的本質。

黎果心裏想的沒錯,高遠自持的理由似乎也沒錯。錯就錯在事實如此,她們不得不鼓起勇氣承受。

為了兒子,這也是事實,而偏偏就是這樣的事實讓黎果難以承受,又無法抗拒。誰都會去想,為了兒子,一個男人可以選擇忍耐,可以選擇犧牲;為了兒子,一個男人可以跟不愛的妻子繼續維係夫妻關係;為了兒子,一個男人會用一生大部分的時間來換取他的美好未來;為了兒子,一個男人也會願意放棄一份脆弱易碎的感情。

那麼,相對一個父親對兒子的責任,他對她的癡情又算得了什麼呢!

很多事,繁華過後

依舊坦然;而愛情過後

往往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