值守的丫鬟昏昏欲睡,被她驚醒,“素秋,怎麼是你?你不是在表姑娘那裏嗎?”

“我找公子,我們姑娘又病起來了,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我去稟公子。”

一刻鍾之後,謝明翊穿好衣袍叫醒了瓊林,“你拿著我的令牌去宮裏請太醫來。”

隨後便跟著素秋往芙蕖居去。

屋內很暗,隻有透過窗戶灑進來的點點月光照映著床榻上的女子臉上的輪廓。

謝明翊快步走近,看到正在夢魘中的薑容,眉眼肅然,“怎麼回事?白天不是還好好的嗎?”

素秋趴下身去,“奴婢,奴婢也不知。”

一旁的綠雲猶豫道,“夜裏姑娘說悶得慌,就讓我去開了小半扇窗戶,不知道是不是因此著涼了。”

謝明翊眉頭擰緊,不再說話,而是握住了她那隻不斷發抖的手。

睡夢中的薑容反複搖頭,嘴裏似乎還在不停的說一些什麼,但是聲音小,又沒有一句完整的話,便讓人也聽不太清。

她這是夢到了什麼?竟會讓她如此害怕。

“別怕,隻是夢而已。”

算著時間,帶著他的令牌的瓊林才出去一刻鍾,回來還需要一段時間。

“啊!”

一聲驚呼聲響起,薑容麵色痛苦地睜開雙眼抱著頭坐了起來,眼前的謝明翊以及身邊的兩個丫鬟卻讓她感覺到恍然。

沒有了老夫人,也沒有了二房三房四房五房的人,一切隻不過是一場夢而已。

“是夢”

又是夢。

這短短的一天裏,她已經做了兩個噩夢了。

謝明翊開口道,“是夢,別怕。”

“你發燒了,我讓人去宮裏請太醫來了。”

薑容從夢中的場景中慢慢清醒過來,隨之她的呼吸也漸平穩下來,她語氣清冷,“侯爺怎麼在這裏?”

“你說呢?”

謝明翊將她按在床上,“躺好。”

薑容不吭聲,她的腦子裏一幕幕都是夢中滿堂之人指著她唾棄謾罵的畫麵。

她推開他的手,“我早就說過不需要你的相助,可是侯爺卻仍如此死皮賴臉,幾次擅闖閨房,真是叫人難以置信這是你一個一家之主能做得出來的事情。”

好不容易將這番話說了出來,薑容在心中直舒了一口氣。

謝明翊微怔了一下,轉頭對綠雲道,“你家姑娘燒糊塗了。”

綠雲也跟著懵了起來,跑去守在薑容的榻前,“姑娘,侯爺是關心你來的。”

若不是謝明翊在宮中得皇上的賞識,有著能隨時出入皇宮的令牌,今夜還不知她家姑娘要如何才好。

而今還大半夜的過來看她家姑娘。

即便是原先對謝明翊有些不看好的綠雲也被打動了,幫著說道,“若是姑娘心中有什麼不快,也得將身子養好了再說。”

素秋感覺到氣氛不對勁,支吾著道,“我出去看看太醫來了沒有。”又拉了一把綠雲,“咱們一起去外麵守著。”

轉眼間,屋中就獨留下了他們一男一女。

空氣像是凝固了,房間裏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

不知道過去了多久之後,謝明翊轉過身去將一盞油燈點上,然後回來坐到了榻邊,一隻手撐在床上,另一隻手支在薑容的一側,不斷逼近她,“你剛剛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