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容低眉咬唇,“還需要我再說一遍嗎?”
“你與我這樣,於理不合。”
原來是為著這個。
隻是他這兩年常常都要出征,今秋才好不容易得了空回京休息,而她也尚且有孝期在身。
所以他一直都不敢給她一個明確的承諾。
現在看來,這樣還是有些委屈她了。
而今還有謝明乘要求娶她,他心裏總覺得不安。
謝明翊忽然笑了一下,“那等你孝期過了,我便將你娶進來,就不會於理不合了。”
薑容心中一顫,頓時感覺腦子嗡嗡的,“不行。”
謝明翊本以為她聽到這個回答會高興,可是卻見她緊緊皺著眉頭,一口回絕了他。
他的眸底冷了幾分。
“為何不行?”
“謝家和侯爺對我都是有恩的,我不能恩將仇報。侯爺這樣一位卓越的將才,應該娶一名門當戶對的貴女,而不是像我這樣漂泊無依的孤女,這也是老夫人所希望的。”
“正因為你漂泊無依,我才更要護著你。”
可是他們這才認識一個多月……
且不說她和他之間門不當戶不對,就是這京中的諸多眼界見識她都是沒有的,就單單這一點,她便在這裏受了許多白眼。
要是真像他說的嫁給了他,還不知道要被多少人嘲諷恥笑,就連他也會跟著她一同被恥笑的。
他和老夫人都已經待她極好了,她不能做這種不仁不義之人。
薑容別過頭去,“總之就是不行的,我與你是雲泥之別,侯爺還是斷了這個念頭吧。”
門外傳來聲音,“侯爺,太醫來了。”
“讓太醫進來。”謝明翊收起滿臉的陰沉,起身去迎。
來人是太醫院的老人張太醫,他的胡子略有些花白,步子卻是十分穩健。
隔著紗帳,他見到是一位看著有些麵生的姑娘,心中有些吃驚,但臉上卻是毫無波瀾。
這些年他在宮裏待了這麼久,自然懂得不該問的不問。
不過他平常出宮診脈,去的都是一些皇親國戚家中,這定遠侯府,他隻在數年前大夫人在世時來過一回。
沒成想今日看的竟是一個女娃娃,看上去謝家小侯爺還十分緊張她。
這可是他在宮中聞所未聞的。
他記得這位小侯爺此前並沒有定過親,甚至從未傳出過什麼有關女子的風流之事。
傳聞中當真是一位高潔無雙之人。
張太醫斂起神色,問:“姑娘白天吃的什麼藥?”
綠雲跑去將白天開的藥方拿了過來,張太醫看過一遍,又替她把了脈,就像是有了成算一般。
“姑娘是受了風寒未愈,夜裏比白天身子更虛,便燒了起來。”張太醫抬眼道,“我替姑娘重新開一道退燒的藥方,待燒退下之後就無須再吃,繼續吃白天的藥便好。”
薑容點頭,“是。”
“不過姑娘體虛,等燒退了之後,切莫不要再受寒了,以免再複發。”
她想到夜裏覺得悶開了窗,便有些心虛,繼續道,“是,多謝太醫。”
送走太醫後,丫鬟們便去了熬藥,薑容瞥見謝明翊並沒有離開的打算,直言道,“已經看過太醫了,侯爺還不走嗎?”
“我放心不下,今夜便守在這裏。”
薑容發燒燒得久,這會兒身上漸漸癱軟下來,便也不想再與他分辯,懶懶地半閉著眼,“隨你吧。”
待吃過藥重新躺下後,她又感覺頭變得沉了一些。
昏昏沉沉間,她感覺到有一隻大手將她圈住,她迷迷糊糊喊了一聲,“侯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