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包車行駛在回城路上平穩的行駛著
坐在後座的石三看著窗外，緊皺眉頭，在思索著什麼。
王老五時不時看看石三，良久，問出了心裏的想法：“三哥，你，是不是......”
“沒錯。”
王老五始料未及，石三竟然就這麼承認了了。
“我要搞一把槍，到時候，就抵住姓周的腦門，問問他為什麼有錢不還，我要讓他連本帶利吐出來。”邊說，石三邊用手筆畫了一個開槍的動作。
坐在前排的大頭和大個麵麵相覷，表情複雜。
四人回到石三家裏的時候，已經是深夜。大個和大頭到屋裏倒頭就睡，王老五也說自己困了，躺在了自己的鋪蓋上，石三回到自己房間裏，但是卻翻來覆去睡不著。此時石三已經開始想象自己拿著槍抵住周建國腦門的樣子，讓周建國欠自己的錢一遝一遝的放在自己麵前，然後讓他把利息吐出來，還要讓他為自己這半年的屈辱的日子買單，石三幻想著，不由得哈哈大笑起來。
但是隨著一陣敲門聲，把石三拉回了現實。
“你真要搞槍啊。”王老五倚靠在門口，表情凝重的問他。
石三不說話，對著王老五做了個開槍的手勢，還用嘴配上了聲音。
王老五關上了門，坐在床邊，隨後拿起床頭櫃的煙點了一支。王老五深嘬了一口煙，說到：“你可要想好了，你買槍，是一條罪，拿槍指著人是一條罪，你倆要是火拚，那又是一條罪。你雖然欠我錢，但咱倆好歹認識這麼久，我還是得勸你一句。”
石三明白王老五的意思，這條路可能是解決燃眉之急最好的辦法，同時也是一條不歸路，一輩子都要在陰影裏活著，一輩子都會與社會的正麵為敵。但是對於現在的石三來說，他並沒有更好的辦法，周建國那一把槍，徹底點燃了石三心裏的瘋狂，他心裏甚至有點佩服周建國那中不要命的行為，隻要自己足夠瘋狂，什麼規則，什麼道理，都隻會為自己所用。
石三在屋裏踱步了許久，最後跟王老五說了句：“幹！”
王老五也隻好無奈的點點頭，走出門外。
石三看著王老五的樣子，麵無表情，身後的窗戶忽然被夜風吹開，咣當作響。
火車站，人頭攢動，旅客熙熙攘攘，大多數是回家過年的人們，臉上多了一些回鄉的喜悅之情。
石三和王老五和大頭站在人群裏，四處張望。
“哥，電視裏不都是在沒人地方做這種事嗎？他怎麼讓咱們來這種地方。”
王老五撇了大頭一眼：“好跑唄。”
石三看著車站裏流動紛雜的人群，企圖在人群中找的那個穿綠色軍大衣，戴黑色棉帽的人，這是他們在電話裏約定好來接他們的人。
這個人就躲在他們身後的垃圾桶旁邊，磕著瓜子，盯著他們三個。石三他們轉過身的時候，這人立馬換了的位置，一直確保自己在石三三人的盲區裏。
石三周圍的人流已經換了一波又一波，石三始終沒有看到賣家。
“老五，不會弄錯了吧。”石三用懷疑的目光看這王老五
“怎麼可能，電話一起打的，你都聽著呢。”王老五自己心裏也沒底，賣家自己壓根沒見過，隻是當年自己在私人煤礦打工時，和相鄰的煤礦產生了利益衝突，老板讓王老五聯係這人拿槍，就給了這麼個電話。王老五給賣家打過去電話，對麵隻告訴了自己取槍的地點，人都不出麵。
大頭更是異想天開：“會不會賣槍的早就被一鍋端了，這電話早就在警察手裏，他們釣魚執法呢。”
這一句話說完，三人全都沉默的站在原地。
過了許久，王老五打破沉默：“我再去打個電話，問問啥情況。”說著，王老五邊往車站外走去。
躲在暗處的賣家立馬快步上去，走到王老五跟前，攔住了王老五的去路。
石三、王老五和大頭被賣家帶進一個浴池，浴池裏煙霧繚繞，一個人也沒有，隻有鑲嵌在牆體裏的抽風機呼呼作響。
賣家在池子旁邊停住，對著池子向三人怒了努嘴：“下去。”
三人麵麵相覷，一頭霧水。
“我說，下去。”
“我是來賣槍的，不是來洗澡的。”石三搞不清楚這人在耍什麼花招，隻想賣完槍立馬走人。
“沒說讓你們洗澡，我是讓你們穿著衣服，下去。”
“你他媽有病吧。”石三指著賣家的鼻子罵道，但是賣家一點沒有發怒的意思，隻是讓他們完成自己說的事情。
王老五見情況不對，立馬出來打圓場：“大哥大哥，這大冷天的，穿著衣服跳這裏麵，衣服都濕了，還咋穿啊。我們帶著錢來的，”王老五拍了拍口袋，“買完我們就走。”
“是知道你們是真買還是警察來釣魚啊，泡一下，警察的設備就沒用了，我們才放心，知道嗎？”
三人這才明白過來，相互看看，心裏已經知道，這不下水，是見不到真正的賣家的。
石三二話不說，撲通一聲，跳進水利，王老五和大頭見狀也跳了進來。
賣家滿意的笑了笑：“上來吧，在這等著。”說完，賣家便往裏麵走去，消失在了白色的霧氣裏。
石三三人從池子裏爬了上來，王老五和大頭冷的隻打寒顫，脫下外套擰幹水；石三隻是捋了捋頭發上的水，抬著頭，惡狠狠的看著賣家消失的地方。
王老五和大頭的衣服剛擰幹了水，剛才那人邊從白霧裏現身，手裏拎著一個黑色皮包。賣家把皮包遞給石三，說道：“左輪的，兩發子彈，800.”
石三從口袋裏摸出來800塊錢，全都濕漉漉的，遞給了賣家。
賣家看著濕漉漉的錢，一臉無奈，接過錢，甩了甩上麵的水，隨即把皮包遞給了石三。
石三接過皮包，拿出手槍，發令槍改的，有些地方還纏著很粗的銅絲用來增加強度。石三有點疑惑，抬頭看了看賣家。
賣家看出了來石三的心思：“放心，老板，十步之內，菜刀沒它快。你不會真以為拍電影呢。”
石三把槍放回包裏，轉身就要離開，賣家叫住了他：“別著急走啊，”賣家指了指不遠處的蒸房，“那有個蒸房，把衣服弄幹了再走，就算去殺人，也不少這一會兒。”
蒸房裏，三人光著身子坐著，衣服平攤著放在一旁，白色的蒸汽繚繞在石三的身邊，石三的表情堅毅又複雜，王老五叫了他好幾次，他都沒有聽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