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還是灰蒙蒙的,籠著一層薄霧。海村的清晨就是這樣的,往常大家都是待太陽完全出來了才開始勞作的。但是今天不同,確切地說,對柳慕而言今天不同。
迎著清晨的露珠柳慕推開了房門,衣衫很快就被霧氣打濕了。院子裏靜悄悄的,休姆還沒起床。柳慕知道自己來早了,他昨晚一夜都沒怎麼睡著,沒辦法啊,他太興奮了。他終於朝著自己的夢想邁出了第一步!低頭看了看手上透明的拳套,柳慕越發覺得拜休姆為師是他做的最明智的決定。胡思亂想了很久。休姆懶洋洋的聲音突然傳來:“我讓你五更來,你來的這麼早幹嘛,真是腦子有病。”說完不待柳慕回答,又自顧自的說,:“我隻教你一套拳法,你每天早晨練習兩遍就好。千萬不要多練,殘廢了可不關老子事。死了也不管埋。”柳慕聞言一怔,什麼拳法還能把練拳的人自己給打死?“小子,想什麼呢?還不看好!”柳慕趕快回歸狀態,聚精會神的盯著休姆的一招一式。瞬間柳慕就被深深的震撼了,休姆渾身的肌肉虯結,隱約間,柳慕甚至聽到了仿佛那些海獸們的嘯聲。柳慕知道這套拳法和自己以前跟村裏叔伯們學的完全沒有可比性,這是真正可以生撕那些海獸的拳法!“看明白沒?看明白就過來練,沒看明白就明天再練,反正老子也沒指望你能學會一招半式的。”休姆打完斜睨著柳慕說。柳慕聞言,趕忙跑到院子中央一板一眼的打起來,很多地方記不清楚用詢問的目光望著休姆,休姆卻毫無所查一般左顧右盼,好像看都沒看柳慕一眼。柳慕雖然有點失落,但還是按照剛才記住的樣子,認認真真的打了倆遍。這倆遍打下來,不像以往早晨打完拳連汗都沒出幾滴,柳慕已經累的在地上大口喘氣了。休姆可沒給柳慕喘息的機會,在柳慕想往地上撲的一刹那,提起柳慕的衣領扔到了院子裏那口用來淬劍的大水缸裏,幾乎在柳慕落水的一瞬間休姆雙手一抹又不知從哪摸出一個小瓶子,把瓶裏深紅色的液體倒進了水缸裏。水缸裏的水變的和岩漿一樣通紅,柳慕落進去的時候感覺自己兼職要被融化了,渾身說不出的疼,就像骨頭一根根被碾成粉末又重新生長一般。休姆開口了:“媽的,浪費了老子一瓶岩髓精。小子你要敢蹦出來你就完了。以後也不要在老頭我後麵求爹爹告奶奶的了。”柳慕聽了這番話,生生忍住了從水缸裏蹦出來的衝動,咬著牙承受著這非人的折磨。柳慕不知道休姆的內心的對他的滿意!休姆完全是按照頂尖宗門培育真傳弟子的方式鍛煉他的,可是休姆忘了那些真傳弟子還在娘胎的時候就被各種天材地寶的精華孕養,岩髓精這種洗筋伐髓的寶物對他們和對柳慕這種一直吃五穀雜糧的孩子造成的痛苦可是完全不一樣的。縱使如此,那些真傳總還有受不了這種痛苦,浪費了好些岩髓精,反複幾次才成功的。當然那樣的成功總比不上一次成功來的透徹!休姆現在是真的很想培育這個固執的有點可愛的小家夥了,或許自己的遺憾這個小家夥能幫我圓滿!休姆看著咬牙堅持的柳慕這麼想到。
柳慕一直在水缸裏坐著,直到水溫又變回了常溫。他才睜開雙眼,缸裏的水上漂浮著一層黑的發油的惡心物質,柳慕差點吐了出來,連忙跳出水缸跑到小院外的一條小河,一頭紮了進去狠狠的把自己清洗了一遍。這時柳慕才發現太陽已經快要落山了,自己居然在那口水缸裏泡了整整半天。柳慕覺得自己全身有使不完的力氣,甚至可以一拳打碎河邊的巨石,他感到驚詫莫名,休姆交給自己的拳法難道這麼厲害才一天而已就可以做到村裏那些叔伯都做不到的事?懷著這樣的念頭,柳慕走到河邊那塊巨大的青石旁,戴上休姆給自己的拳套,他相信帶上了這副拳套無論自己使多大的力氣都不會傷到自己的手。帶上拳套,柳慕卻愣住了,自己的皮膚變得和玉一樣白皙,透明的拳套戴在手上竟然完全看不出來。柳慕狠狠搖了搖頭,收斂了心神,隻要能變強管他變白還是變黑呢。狠狠攥了攥拳頭,一聲怒喝,用盡全身力氣拳頭往那塊巨石上砸去,巨石並沒有像他想象的那般炸開,而是在上麵留下了一個倆寸深的小小的拳印,柳慕對此也十分滿意了。在他看來,就是村子裏經常出海和海獸搏鬥的那些漢子也未必就能做的比他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