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濤哥米線店內,食客絡繹不絕,大家幾乎都是統一的姿勢,埋頭嗦粉!
剛剛從二樓走到店堂內的白薇,一眼便認出了坐在最遠處位置的那個人,左邊眉峰處的那一抹月光白疤痕,甚是出挑,特有辨識度。
白薇的神色在此人身上微頓,心中暗道,原來這個叫骨頭哥的人,也愛舅舅家做的這一口。
嘈雜中,白薇眼神停留之處,那人一口香濃的米線吸入唇齒中,脖頸微揚,倏爾,抬眸的一瞬,龍骨的視線,陡然與白薇相接。
這突如其來的的目光,並非灼灼,龍骨神色依舊冷淡得如一杯涼水,白薇眉眼一轉,想要躲開這寡淡的目光。
畢竟是自己先在看他,這猝不及防撞上的目光,白薇倒是感覺有些微尬。
轉念一想,躲什麼躲呢?
昨天,不是已經有過一麵之緣了嗎?
白薇索性轉回自己方才那莫名其妙躲閃的眼神,嘴角若有若無的擠出一個弧度甚微的笑意,大約就是禮貌的打個招呼罷了!
龍骨接住了這個陌生的笑意,在炙熱酸菜湯氤氳下的臉頰,有些粉紅,隻是神色依舊清冷寡淡,對白薇這方投來的禮貌問候,不能說波瀾不驚,隻能說麵如死寂。
哪知龍骨下一秒,繼續埋頭嗦粉!
什麼?他竟然裝沒看見?白薇一怔,果然是個怪人!
“你在看那個人?”
倏然,柳葉兒湊到白薇耳邊小聲問道,眼神衝著龍骨那邊快速的擠了一擠,暗示白薇,你是不是在瞅那個人。
表妹柳葉兒突然出現在身後,著實讓白薇有些措不及防,本就神經敏感的她,肩頭猛地一縮,轉頭瞅了眼表妹。
一看是柳葉兒,心頭好像落下了千斤重石般,沉氣拍了拍心口道:“嚇死我了!你剛剛說什麼?”
“我說你是不是在看那個人,寸頭,臉上有道疤的人?”柳葉兒再次湊到白薇的耳旁,小聲叨了一遍,自己剛才想要問的話。
看柳葉兒的樣子,好像對龍骨很是了解似的,白薇沒有否認,淡淡答道:“他是不是有家瓷器店?”
“嗯,是有一家,不管沒見他管理過,都是叫瓜姐在店裏守著!”柳葉兒小聲咕嚕道。
這一點白薇倒是認同,昨天,在瓷器店她就見識了,這位“大老板”在店裏真是來去匆匆,神出鬼沒。
白薇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嗯!昨天提回來的碎瓷片就是在他那裏打碎的。”
“啊!”柳葉兒驚詫,下巴扯得老長。
沒想到自己表姐竟是這般倒黴,昨天中午才到皓月老街,下午出去逛個街,便做了一次賠將!
趁著這會兒,店裏的生意沒有這麼繁忙了,早市基本也快結束了,柳葉兒也有了閑工夫,白薇索性將昨天下午在瓷器店發生的事,像小學生寫日記那般平淡的講給了柳葉兒。
“昨天是這樣的·······”
······
聽畢。
“原來是這樣的!我說你昨天怎麼拎一包碎瓷片回來。”柳葉兒這才解開了,昨晚心中疑惑的事。
柳葉兒眉頭一擰,好像有什麼千金囑咐似的:“姐,咱以後可少去那個瓷器店,這個人我聽老街上那些外來店主都叫他骨頭哥,你聽這名字,就感覺這人有些怪怪的,而且,你看他臉上那道疤,還不知道怎麼弄上的,搞不好以前在外麵就是個地痞流氓。”
白薇不語,隻是淺笑,想來自己不過就是因為焦慮症,辭職之後,到舅舅這邊來散心,住上一段時間而已,哪還有什麼接不接觸誰這一說?
倒是柳葉兒口中的“外來店主”,白薇有些好奇,怎麼還有“外來店主”?
白薇好奇的向柳葉兒打聽這“外來店主”的含義,柳葉兒口齒伶俐,三言兩語便解釋了個全乎。
白薇這才明白,這所謂的“外來店主”,不過是皓月老街當地人,對非本地人在皓月老街開店之人的統一稱呼。
這些年由於當地政府對皓月老街的打造,吸引了一大批外來的年輕人在這裏創業,大都是一人到兩人的小店,他們自己戲稱,自己開的是逃離大城市的“躺平小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