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你這個觀點,倒是像極了我曾認識的一個朋友。”苻留生用著謹慎的語氣開口道。
淩雪看一下子有些緊張了起來去,苻留生口中那個朋友除了是她以外,不會再有別人。
淩雪看笑了笑,用著最客套的語氣道,“那若是有機會的話,還願能夠與先生這位朋友認識認識。”
“估計沒這個機會了。”苻留生用著略帶遺憾的口吻說道。
“為何?”淩雪看不解道。
“她隻怕是快死了。”苻留生歎了口氣道。
淩雪看一副震驚的模樣,她要死了?她怎麼可能要死了呢?難道苻留生說的並不是自己?
她盡力保持著一臉平靜,不讓自己顯出半分異樣,用著惋惜的語氣道,“先生這位朋友可是得了什麼重病?方才來那人不是說可以包治百病嗎?先生可以請他幫你朋友看看。”
苻留生搖了搖頭,“非也,非也,還是莫提此事了,人生種種,或許皆有定數。”
淩雪看不言,她知道自己在追究下去的話,可能就會讓苻留生覺得奇怪,於是又接著道,“那我們還是談回方才的話題吧。”
“方才姑娘舉例說了衛國,在下這樣說可能會有一些失禮,但是姑娘不認為衛國現今是在架空皇權嗎?而且,若不是因為衛國君主本身就不太中用,怕也不至如此。”苻留生判斷道。
淩雪看不得不承認,苻留生說的是事實。在江源澈主政期間,衛國確實算是跌入了穀底。
“先生所言不虛,但是愚以為,皇權被架空也沒有什麼不好的。萬事都靠一人來抉擇的話,太獨斷專行了,你說這萬一皇帝哪天心情不好,隨心所欲做了件混蛋事,這得多少人受苦受難啊?”淩雪看歎道。
“可是,萬一衛國內閣中,有人想除掉他自己做皇帝呢?這樣他可是毫無招架之力的。”苻留生肯定道。
淩雪看微微一笑,“所以,我一直認為,一個好的製度,比一個好的皇帝更重要,衛國現在國力在上升,衛國國民應該自己也感覺得到,日子在變好,如果有人想推到皇帝,倒是不難,但是如果有人想變回以前的製度,怕是不容易的。如果篡權奪位隻為了當個空殼子皇帝,值得嗎?”
苻留生啞口無言,這時,突然有人一邊拊起了掌,一邊稱讚道,“妙,妙,妙,姑娘所言,真是妙啊!”
所有人都回過了頭去,拱手道,“老先生。”
“各位,請坐吧。”老先生抬了抬手,向著眾人道。
眾人領會地在最近的位置上坐下,跟在老先生身後的風許塵和霧靄也來到了淩雪看身邊同她一起坐下。
霧靄依舊是穿著原先的那套衣裳,整個畫舫裏中他也顯得格外不同。
“他怎麼沒換衣服?”淩雪看小聲對風許塵道。
“他換不換倒都無所謂,反正也不會有人認識他。而且,大家也都知道這家夥的長相模樣了。”風許塵答道。
這時,霧靄便伸過了腦袋來,笑嗬嗬地問,“你們倆在說什麼悄悄話呢?一起說說一下唄。”
風許塵偏過臉去看了他一眼,“你好好坐著,別隨便說話。”
霧靄吐了吐舌頭,別過了臉去。
“今日這位黃衫公子突然來到我畫舫之上,留下他本是不合規矩的,但是,從他方才為老朽調理身體的手法與方式上來看,是頗具幾分本事的,所以老朽決定將他留下,不知在座各位可有異議?”老先生問道。
“憑老先生做主便是。”眾人答道。
“那,今日的清談會,便開始吧。”
老先生話畢,便有侍候的人送來了今日的菜點酒水。
“老先生,今日可是繼續昨日的議論?”一人問道。
老先生點了點頭,“昨日談到了君權與民權,方才老朽過來時,又聽聞那位姑娘說衛國之政,看來諸位對各國政事該是都有自己的見解的,不如諸位以此,暢所欲言好了。”
“衛國之政看上去倒是和權臣把持朝政有幾分相似,隻不過這權臣的數目有增多,能夠起到互相製衡的作用罷了,比起衛國,在下倒是更好奇晉國的狀況。”一人起身道,淩雪看聽出來了,這是路子遠的聲音,她心想自己都能聽出來,肯定他的幾個同窗也能聽出來。
但是,這裏的人基本上都是風許塵的手下,肯定比她更清楚晉國的情況,所以她倒是不介意他們互相識出身份。
“晉國?晉國不也和宋國一樣嗎?隻不過把皇帝這個稱呼變了而已。”太學中又有一人開了口,淩雪看分辨不出他是誰。
老先生搖了搖頭,“閣下怕是對晉國有所誤會,老朽與晉國一些上層曾有過接觸,晉國雖然也全是元君獨斷,但似乎並沒有世襲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