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不過在下界,即使出了什麼亂子,也不可能到收拾不了的情況。”
霧靄怔了怔,一點點用腦袋地靠近了他,“我說……你不會真的要去和昊天作對吧?那是昊天,他的身後還有滿天的神佛,你比我清楚。”
“我不找上他,他也會找上我的。”
“這倒也是。”霧靄用手叩了叩桌麵,“說到底,你是怎麼走上這條路來的,我倒是好奇地緊。”
“這種事以後有機會在與你說,差不多,今日的清談會也該開始了。”風許塵話畢,便將視線轉到了老先生身上,“你且準備一下吧,一會兒隨我們過去,就說是這位霧靄先生幫你調理了下身體。”
“是。”
霧靄嘖嘖了兩聲,“我什麼都沒做,這樣說,倒是有些受之有愧了。”
“那你就下去好了。”風許塵幹脆道。
“不要!”霧靄一下子抱住了他的手臂,“下麵都是水,人家好害怕的。”
“手,拿開。不然我把你扔下去。”
另一邊,淩雪看在風許塵走後,也擠進了幾個人之間去,聽他們正在探討的問題。
她剛進去,就聽到這聲音熟悉的很,好巧不巧,她碰到的正是苻留生,並且他似乎也是接著昨天的話題在發表著自己的看法。
他的思想比較偏向於儒家,講的基本上是君王應當施行仁政之類的話,淩雪看聽著,不由地搖了搖頭。
如果世上真的出現了一個對人民很好的仁君,在他的統治期間人們安居樂業,這不失為一個好事,但是,若是他死了呢?
他死了以後,人們還是可能會遇到暴政和昏君,這種事情,是一個在封建思想下的舊君主根本解決不了的。
“不知閣下有何見解?”苻留生見她搖頭,便立馬問道。
淩雪看遲疑了片刻,學著風許塵教她的方法,把氣沉到了氣海,然後道,“若是你說這個愛民如子的好皇帝死了呢?”
“大膽!”苻留生幾乎是條件反應式地擲出了這兩個字,把離他較遠的淩雪看都給嚇得不輕。
“我就隨口提一個問題,你這麼激動幹嘛?”淩雪看道。
苻留生這才意識到自己的失態,現今他在這個畫舫上,並不是什麼朝廷重臣,而應該是一個普通的發言者,所有人的言論權利,在這裏應該都是平等的才對。
“姑娘,在下方才……方才唐突了,隻是,這裏畢竟是宋國國都,說這些話怕是不太好的。”
淩雪看點點頭,然後擺了擺手,“我沒有要說宋國皇帝的意思,隻是單純想討論這個問題,這樣吧,咱們把現今當皇帝的這個人是誰抹掉不看,或者……或者就拿前朝來說,比如久一點的吧,隋朝。隋文帝楊堅算是曆史上一個有名的明君吧?楊堅在位期間,軍事上攻滅陳國,成功地統一了嚴重分裂數百年的中國,擊破突厥,被尊為“聖人可汗”;內政方麵,開創先進的選官製度,發展文化經濟,使得中國成為盛世之國。開皇年間,隋朝疆域遼闊,人口達到700餘萬戶,更是中國農耕文明的輝煌時期。就是這樣一個好皇帝,他活著的時候,百姓安居樂業,可是他死了呢?楊廣繼位,百姓不又回到了水生火熱之中嗎?所以愚以為,光是乞求君主的仁慈,是不行的。”淩雪看有條不紊地分析道。
“那依姑娘之言當如何?百姓不去乞求君主仁慈,難不成要去乞求君主暴虐嗎?”苻留生道。
淩雪看想了想,她覺得要和苻留生這種人說理,必須得搬一些前人的話來當論據才行,於是在腦海裏翻找了一會兒,才道,“老子雲,將欲取天下而為之,吾見其不得已。天下神器,不可為也,不可執也。為者敗之,執者失之。是以聖人無為,故無敗,故無失。夫物或行或隨;或覷或吹;或強或羸;或載或隳。是以聖人去甚、去奢、去泰。 ”
“老子之言自然無錯,但是實行起來,卻是很困難的。”苻留生道。
“老子說,想要治理天下,卻又要用強製的辦法,是不能夠達到目的。天下的人民是神聖的,不能夠違背他們的意願和本性而加以強力統治,否則用強力統治天下,不能夠違背他們的意願和本性而加以強力統治,否則用強力紡治天下,就一定會失敗;強力把持天下,就一定會失去天下。因此,聖人不妄為,所以不會失敗;不把持,所以不會被拋棄。世人秉性不一,有前行有後隨,有輕噓有急吹,有的剛強,有的贏弱;有的安居,有的危殆。因此,聖人要除去那種極端、奢侈的、過度的措施法度。”淩雪看先把她之前說的話那段話翻譯了一遍,又道,“我覺得實行起來倒也不見得困難,比如現在的衛國。隻不過,這得看君主是否願意把權力下放了。對於一個過來來說,人民才是至為重要的,下放權力的話,也是更好的讓人民可以自己做自己的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