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苗菁抓窗簾一指那三個人道:“華校尉!請前方那三個人前來一敘,別使官威嚇唬人家。”
剛提升司隸校尉掌管“西園官邸”禦林軍門禁的華雄,隨指勢一瞧!
接著一愕?轉而眉開眼笑,樂得呼聲叫嘯起步,策馬在市集中狂奔而去,管他媽的踏死幾個人。
蹦出了一句話道:“好個馬岱!真是命大,居然沒有死?”
咦!是熟人,那就更好說話了。
隻見華雄溜滑下馬,與馬岱互捶了胸膛一拳,相偕熱情擁抱,生死至交,異世重逢;英雄惜英雄,好漢疼好漢之真情流露,真叫人動容。
兩個孩童趴在馬車窗戶上,露出又驚訝,又羨慕的表情觀看這一慕。
頃刻,張心寶問道:“哇!看他們倆個人的交情不淺,大姊姊認識那個男的嘍?可是洛陽本地人?”
“小寶!菁姊不認識。”
“喔!那位背一把寶劍,滿臉胡須如刺般,特大眼睛精光閃亮,能把鬼都嚇跑的道人,你是否認識?”
“菁姊也不認識!”
張心寶雙眼靈動,伸著小指頭上下晃擺,直點那位麵如玉冠,身披鶴氅褒衣寬帶儒生道:“唬!要不然,那個英挺的白臉大哥哥,你肯定認識嘍!”
江苗菁聽其口氣,卻是有些好奇,嫣然道:“小寶!為什麼你這樣肯定?”
張心聞其口氣有些鬆動,自作聰明大聲道:“咳!大姊姊長得花容月貌,肯定這個小白臉對你窮追不舍嘍!那我的關大哥哥怎麼辦?白芙蓉你說是也不是?”
白芙蓉抿嘴吃笑道:“那肯定是嘍!人家故鄉,有些特殊族人,是女人當家,多娶幾個情郎耕田,六畜才會興旺哩!”
江苗菁雙頰緋飛,一臉赧然!
對小孩子天真漫爛,童言無忌,真不知如何啟齒,尤其是生長苗疆的白芙蓉,族人皆對聖女膜拜如神,一些神異風俗習慣略知一二,與中原漢族大異其趣,如果從小不好好調教,以後長大誤入歧途,豈非招來族人不幸。
思念起伏畢,宛轉道:“蓉兒!論事不能以一小撮族人之生活習慣,而觀世事。漢族的一切文化優點,需要學習吸收,以後教化族人才能富強康樂,永世其昌。”
“嗯,知道了菁姊姊!蓉兒就多觀察學著點。”
隻見華雄滿瞼興奮,策馬來報,是熟人馬岱,與年少者儒生名叫諸葛亮,年長滿麵胡須道裝者,名叫邱綜傑。
江苗青要華雄請他們投宿市集內最豪華氣派的“孟賢樓”,一切費用就由她來做東,以盡地主之誼。
交代住宿事宜的同時,並要求華雄提出一名手下,火速前往北城門找著門官黃承彥,將這位玉樹臨風的公子形態告訴他,請其到“孟賢樓”相聚。
張心寶“嗬咭!”一笑,樂得眼眯一線道:“跟菁姊姊出來玩!就是一大堆人的熱鬧,這才有意思嘛,要不然,包羅及萬象兩人,有如跟屁蟲般的令人討厭!”
江苗菁心知肚明是張心寶他老爹的權勢通天關係,要不然當官的華雄哪會這般好使喚。
“小寶!這些人可是對你忠心耿耿,以後不許虧待人家!”
“知道了!關大哥及我那天下第一刀的義父怎麼沒有來?大家湊著一夥,豈不是更加熱鬧有趣!小寶有這些人仗恃著,就是把洛陽城鬧個天翻地覆,也有他們大人撐著!”
江苗菁一愕!這個小蘿卜頭,不知又在想什麼鬼點子,如果讓他胡鬧一番可不得了,反而會影響今夜突擊計劃,得先穩著他才行。
“小寶!衛老前輩及關大哥辦事去了,你就跟蓉兒玩鬥蛐蛐兒吧!那麼多人陪你還不夠?”
張心寶樂翻了嘴,與蓉兒兩小無猜的掏出了蟋蟀罐,在車廂裏就鬥了起來。
盞茶時間不到。
白芙蓉鼓腮噘嘴,不滿伸著小指頭晃點道:“唬!小寶肯定又在使壞?人家的‘紅兵’怎會一下子就打不過你的‘馬後炮’?一定是下了毒!”
張心寶一臉通紅,神色尷尬,卻死不認帳道:“胡說亂講!這隻‘馬後炮’,就像太監包羅一樣,是全天下最會拍馬屁的好種。所謂;千穿萬穿,馬屈不穿嘍!哄得你這隻‘紅兵’懶得與它相鬥嘛!”
接著,朝一旁看戲的太監包羅及萬象眨了眨眼睛,有求救解圍的意思,他們當然心有靈犀,一點就通。
太監包羅脅肩搓揉雙手,屈身哈腰笑吟吟道:“稟未來的小主母!這個嘛?你瞧這隻‘紅兵’肯定是母的,經‘馬後炮’一陣子的又摟又抱,呼攏呼攏地跨騎上去!那個嘛?肯定是動了春心,半推半就著幹脆不鬥嘍!”
“啪!”的一聲脆響,五道清晰的小手印。
白芙蓉嗔容怒聲道:“我們苗族最討厭騙人的甜言蜜語!我養的‘紅兵’是公是母,難道你會比我清楚?我跟小寶可是下了賭注的,怎能使詐?”
太監包羅那一臉眯眼有如彎月的可愛笑容,僵在半空中,真的傻了眼,居然雙方何時下了賭注?自己怎會消息不靈通?難怪這個馬屈踢到了鐵板!
太監萬象最樂!眉開眼笑,嘴巴都笑歪了,就如這個巴掌是自己打上去的一樣,恨不得再來一個!
猛地叫好!趁機逢迎道:“就是嘍!從來不懂得男女關係的死包羅,還在胡亂瞎掰?說什麼騎來騎去的謊話,你又不是神仙,居然一眼就能分辨公母蟋蟀?”
“啪!”的又是一聲脆響,五道小手指更是清晰漲紅。
“你這個死萬象!我們在鬥蟋蟀,居然扯上什麼男女關係?簡直是胡言亂語的討打!”
太監萬象一臉愕然!笑開的大嘴當場僵住。
太監包羅隨手快速的從瓷罐中,取出了那隻鬥得垂頭喪氣的“紅兵”,就朝萬象裂開的大嘴巴一塞!順勢捏著他的獅頭大鼻子,再一拍其下額,令人大吃一驚!
“咕嚕!”大監萬象一口吞下,滿臉漲紅,雙手掐著自己脖子,咳了老半天,猛拍著胸膛順氣,這種遊戲會要人命的!
太監包羅笑吟吟道:“稟小主子及未來小生母!萬象可是忠心耿耿嘍!這個嘛?吞了這隻‘紅兵’,試一試有沒有被下毒的跡象,那個嘛?肯定是沒有,要不然他就馬上死翹翹了,這賭注應該算是小主子贏嘛!”
不討便宜不發笑!真是千算萬算,料不到當嘴一鑽?
事關小主子勝負,不忍也得忍,管他媽的蟋蟀還在胃裏頭蠕動……
可是,如果真有毒來著?豈不要了咱家的小命?操他媽的死包羅!
每次都是一時貓瞼,一時狗臉,把老子當猴耍!
一個哭臉!惹來了一車廂內的笑翻了臉,也是值得。
張心寶趁白芙蓉笑個不停,猛地雙手捧著她的粉頰,“嘖!”的嘴對嘴強行一吻!
咦!香噴噴,滑不溜丟的柔嫩幄!
白芙蓉一個措手不及吃了暗虧,雙頰緋紅,羞怯怯地躲進了江苗菁的懷抱裏,丟了一句說道:“死相!”
車廂裏的大人們,全傻了眼,這又是怎麼一回事?
張心寶摸摸嘴唇,人小鬼大,好像意猶未盡,垂涎三尺道:“嘿!嘿!願賭服輸嘍!你輸了讓我親嘴,我若輸了也讓你親嘴,大家不吃虧嘛!這才叫公平公正哩!”
喔!原來如此,便宜豈不都給小主子占上了?這次賭親親小嘴,下一次不知道會賭什麼花樣?
滿車廂的歡笑聲不斷。
馬車轆轆徑行片刻,已到了“孟賢樓”。
驀地,太監萬象臉色蒼白,有如苦瓜般白中透青,渾身扭擰的十分不自在,雙腳夾在一起發抖。
再也按捺不住了,兀自衝出了車門外,朝“孟賢樓”裏頭闖,沿途喊道:“茅房在哪裏?茅房在哪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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