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宛豔珠閣(1 / 3)

第十章宛豔珠閣

夜氣清簫管,曉陣爍郊原。

白馬寺僧眾寮房,“天王殿”執事太德和尚右臂骨頭斷裂綁著繃帶,喚來服侍小沙彌換洗肮髒僧袍。

“平念徒孫!你師父安澈呢?怎麼不見人影,去了哪裏?”

平念小沙彌搖頭道:“師公!徒孫找遍了寺院卻見不到師父,沒聽說要去何處!”

太德和尚雙眼一抹詫異,遣走平念小沙彌掩上房門,端起桌麵茗茶淺吸,雙眉緊蹙沉思默然,不時的搖頭歎息,心事重重不知為了何事滿臉悔意。

“喀!”一個包裹石子的小字條,穿透紙窗準確無比擲在桌麵,手勁柔勢,顯出功力不凡。

打開一看,寫道:

至北麓密林一談

知名不具

將字條點火焚化,太德和尚神色凝重推窗而走房門,免得為閑雜人等瞧見,行蹤十分詭譎。

北麓密林內,一位身著雪白色勁裝蒙麵男子雙眼精芒有若寒星,雙手背後緊握一把黝黝大刀,黑白相間,十分搶眼,若非輕功絕頂人物,怎敢這般裝束。

太德和尚飄然落地,見了這把大刀一愕道:“師兄!何事召喚?這把大刀不就是那個衛九敵的隨身武器‘神魔刀’嘛?怎會落入你手?”

蒙麵人轉身隨手拋出那隻大刀,太德和尚接手後頓覺一輕,彈指敲著刀身“喀!喀!”

二聲,原來是木刀製品的假貨,仿得十分逼真,漆黑掩蓋。

蒙麵人沉聲沙啞,偽去原音陰森冷言道:“小師弟!你我現在是同處一條船上了,必需患難與共,有福同享!這把木製神魔刀,希望你幫我再殺一個人,嫁禍給衛九敵。”

太德和尚搖頭極不情願道:“師兄!等師父的喪期一過,我欲離開寺院,雲遊四海。這次幫你毒殺董太後,算是報答二十年前幫我殲除死敵之恩,有什麼名利我卻不在乎!今夜秘密會晤算是最後一次了!”

蒙麵人喜上眉梢笑吟吟道:“那個死老鬼真是死對了時辰!以後武林黑白兩道誰能與我爭雄?暗地裏為我那個寶貝孫子一統武林,擁其逐鹿中原,指日可待!”

太德和尚興趣缺缺道:“師兄別高興得太早!二十年前將你兒子托人照顧,遁入空門,至今你那寶貝孫子還會認你歸宗嘛?現在他可是個官,講究門閥世家了。”

隨手將木製神魔刀丟還了蒙麵人又道:“師兄!和尚不結婚,滿天下的徒子徒孫豈不大妙?對了!下手毒死董太後的安澈徒兒,去了哪裏,遍尋寺內找不到蹤影,你是否知道他的去處?”

蒙麵人伸手遙指前方六文遠一顆大榕樹下道:“師弟!你徒兒安澈不就在那兒嘛!”

夜色雖然明暗,大榕樹下確實有個人影佇在那裏,大德和尚轉個身一瞧,愕然道:“安澈!怎麼傻乎乎的愣在那兒做什麼……”

話聲施曳還沒說完,驟然背部一陣錐心之痛,那柄木製寬厚神魔刀竟然貫穿身體而出。

蒙麵人勁催木刀,促使其鮮血從刀刃血槽中噴得五尺之遙。

大德和尚滿臉驚愕,睜眼瞪著前胸這段透體木刀,師兄原來要殺的人居然是自己,頓感渾身脫力,好狠毒!

變生肘腋!真是叫人始料不及!連喊叫都忘了。

“傻師弟!大榕樹下是個捕雀稻草人,你的好徒兒安澈,早已化為一片糜肉滋養了那些樹木雜草,先走一步了。師兄弟們會殺了衛九敵替你報仇!你就安心的去吧!”

蒙麵人抽出了木製神魔刀,順勢抬腳踹踢太德和尚背部,整個身體彈至五丈處,重重的摔個結實。

“嗷……”

一聲慘叫破空傳出,太德和尚混身浴血,四肢傾盡其力的爬行,地麵拖曳一道觸目驚心的鮮血痕跡,朝那個偽裝安澈徒兒稻草人方向而去。

滿臉懺悔、視稻草人有如徒兒安澈冤魂附身投訴般,老臉涕泗縱橫泣唳,臨死前吐出了最後一口氣道:“師父對不起你……”

雙眼蹦突,兩腳一蹬,死不瞑目!

蒙麵人掠身而至,單手舉起那個稻草人拋擲空中,順勢拍出一掌,竟是白馬寺絕學“大愚一掌”之“火形氣”!

將稻草人焚燒形成了一團焰火照空,欲引起寺方注目。

縱聲狂笑道:“寧願我負天下人,莫教天下人負我!”

火光及慘叫聲,引起了寺院巡夜武僧喝喊趕至,蒙麵人掠身而起。似幽靈浮遊,一閃白影與月亮爭輝,如流星追月而逝。

“宛豔珠閣”大書院,後院是藝妓安歇之處,與前院相隔十丈之遙,笙歌繁弦不斷,卻顯得清靜,江南小橋流水假山崖石巧心布置,另有一番賞心悅目景致,當然留得住藝妓。

八歲孩童張心寶於一間臥房內,搓揉著睡眼掀被而起,發覺玩伴“陳留王”劉協不在身邊,慌慌張張溜下了床榻,滿臉錯愕,這裏是什麼地方?怎麼隻有我一個人?到底睡了多久?是什麼時辰了!

摸摸自己披肩斜側的懷中鼓壟革囊百寶袋,那些坑人好玩以及保命的寶貝小玩意兒全部都在,也就放了一百個心,哪個不長眼的壞蛋想欺負我,可就要他吃不完兜著走!

有這些偷自“十常侍”宦官義父趙忠密室的稀奇古怪瓶瓶罐罐毒藥小玩意兒為恃,膽子一壯,欲離開房間,循著外頭熱鬧紛紛的大人世界,探個究竟!

既來者,則安之嘍!

“咿呀!”房門甫開。

張心寶機靈,閃入了一邊房門躲藏,瞧一瞧是誰進來,再作打算。

一位打扮得花枝招展妙齡少女推門而入,清風一吹,她那滿身的胭脂花粉濃烈味道,充滿臥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