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品》:誠如您所說,《作品》走過了風風雨雨55年,而談到新世紀的十年,認為連續舉辦了十屆的“作品獎”,是這十年的一大亮色。從第一屆的“全國精短小說征文”,到現在的“全國軍旅作家短篇小說征文”,“全國打工文學短篇小說大賽”。每一年一個主題。全國的期刊獎很多,但像“作品獎”這樣,每年設一個主題征文的,似乎還是獨此一家,我想請您圍繞“作品獎”談一談。當初是怎麼想到設這樣一個獎,又是什麼考量,讓我們將這樣一個常設性的征文,開始固定命名為“作品獎”的。您怎麼看這些征文的意義?
謝望新:如果說我們雜誌有一個品牌欄目,那就是10年“作品獎”。我不能掠人之美,2001年6月,我們的前任主編楊羽儀已經開始舉辦了這一年度的全國精短小說征文,但那時顯然還沒有形成一個整體的想法,隻是想到搞一次大賽。當我接任時,覺得這個大賽如果換一種方式,也許會成為我們雜誌的一個品牌。開始也沒有變成“作品獎”,隻是主題式的、對象性的征文。但後期發現,一個雜誌如果沒有一個相對權威的、有可能產生巨大影響的獎項,這個雜誌的魅力肯定是遜色的。這本雜誌的輻射力、這本雜誌的號召力、這本雜誌的吸引力,肯定是要大大打折扣的。我們十年的“作品獎”、從創作題材到創作主體,構成了這個“作品獎”的獨特旋律。
《作品》:在2003年第6期,《作品》推出了抗非典專號。發表了廖紅球、金敬邁、伊始、郭玉山、溫遠輝、楊克等人的報告文學作品,而在冰災、地震等重大自然災害麵前,廣東作家同樣是站在第一線的,《作品》也多有體現。有人說廣東是報告文學大省,您怎麼看?
謝望新:我們的雜誌肯定是以小說、散文、詩歌為主的,但我們不排除報告文學。不可否認,今天的報告文學,包括某些紀實文學,作為一種寫作的形態,處於一種下滑的趨勢,它的感染力甚至沒有超過新聞。但是報告文學和紀實文學畢竟是文學不可缺少的,實實在在存在的一種形式。當我們的報告文學回到它的文學意義上的時候,如果放棄這種載體也是愚蠢的。報告文學的產生,在中國的曆史上有不可磨滅的意義。作家麵對苦難和災難必須在場,不能漠視,更不能退出。所以作協黨組和作協的作家在麵對人類災難的時候,《作品》雜誌作為作家協會的主要一本雜誌,不可能不在場。抗非典我們在主戰場,我們用專刊的方式發表這樣的作品,通過這樣的寫作,也使我們能獲得中國圖書特別獎這樣一個最高獎項,我想這就是對大家的肯定。
《作品》:作品在新世紀有一個最重大的改變,就是由過去的月刊,變成了半月刊。而且下半月刊以刊發本省青年作家作品為主,將作品改為半月刊,而人員並未增加,也就意味著,每位編輯的工作量增加了一倍。請問是出於什麼樣的考量,將作品從月刊變成半月刊。您怎麼看待下半月刊創辦對促進廣東青年作家成長的意義?對於主編您來說,創辦下半月刊,又遇到了一些什麼具體的困難?
謝望新:我前麵也提到了,感謝楊羽儀提供了“作品獎”的雛形。下半月刊能如期誕生,和呂雷的貢獻是分不開的。整個作協這十年來兩次換屆,有一點是不變的,我們要把文學事業,我們作協的文學事業做大做強。辦下半月刊的基礎原因是中國特殊的社會結構,廣東有兩千萬外來工,這兩千萬外來工中,究竟有多少作家,有多少寫作者甚至愛好者我們沒有統計,但是可以堅定不移地說,這個群體有他們獨特的生活優勢。作家協會麵臨這樣一個群體的時候,你能視而不見嗎?這時,呂雷對這個群體給予了很高的關注。廣東省人力資源和社會保障廳給予了支持,來扶助、關注這個群體中的寫作者和這一文學現象。我們通過辦刊的方式,將《作品》由月刊變成半月刊。下半月刊顯然會給《作品》一種新的麵貌。下半月不是上半月的附庸,也不是上半月的簡單複製品,它應有獨立的形態。我們主要是麵對包括外來工在內的青年作家。但下半月竟辦成什麼樣子,怎麼樣體現區別於上半月的鮮明特點,還在探索中。但有一點是肯定的,我們要麵向全國,要讓下半月刊變得更有生氣,思想更新穎脫俗。
《作品》:《作品》現在應該說是有三本刊物,一本上半月,一本下半月,還有一本《作品詩書畫》。《作品詩書畫》是全國首家專門刊發作家詩書畫的刊物。但也有人說,作家協會辦這樣一份刊物,有點不務正業,您怎麼看這個問題。
謝望新:這個爭議是在所難免的,也是非常正常的。但我們必須正視一個事情。作家的才能不是單一的,它不僅僅是表現在小說、詩歌、散文、批評的寫作。作家的書法繪畫以及別的才能,為什麼在二十世紀的後十幾年得到發揮?這主要是社會給了條件和自由。文壇有相當一批有書畫才能的作家,下半月刊將詩書畫作為一種同體樣式來體現也是一種必然。但是將由現在僅僅局限於作家中的書法和繪畫的刊載,要擴大到對整個書畫藝術的關注。隻有這樣,從價值和取向上才更容易得到業界的認可。我們的《詩書畫》不是低層次的作家書畫的展示,而是真正藝術層麵上的書畫的體現。還希望將來演變成三本雜誌,三個相對獨立的編輯部。上半月刊、下半月刊和詩書畫。
《作品》:您曾說過,《作品》雜誌的編輯隊伍是一支作家型的編輯隊伍。這樣的隊伍有什麼優勢和不足?
謝望新:《作品》雜誌應該是中國極少的由作家組成的作家型的編輯隊伍。近十年的曆任主編副主編,社長,主要的編輯,都是有作品的,有實際寫作能力的。從楊幹華、楊羽儀、陳國凱、廖紅球到我,曆任的主編、社長,都是作家。我們的副主編從歐陽翎到郭玉山、楊克、溫遠輝、艾雲到現在的展鋒,都是作家型的。我們的主體編輯隊伍,魏微、盛可以、王十月、鄭小瓊、黃金明、世賓等,都是具有相當高知名度和影響力的作家、詩人。作家型的編輯隊伍的優勢在於對中國文學,對中國作家的隊伍有親和力。編輯家的重要性或主要職責在於發現,在於兼容和寬容。不能用純粹作家自己的寫作理念與寫作形式來進行稿件的取舍。應該給寫作者更多的空間,讓作者的個性有最大的保留。這是作家型的編輯隊伍需要警惕的地方。在此要特別說一點,《作品》雜誌采取破格破常規政策與措施引進人才,構建作家型編輯隊伍,直至向整個作協機關輸送高素質人才方麵,我們現任黨組書記、雜誌社社長廖紅球,是起主導作用的。
《作品》:現在,文學期刊都麵臨著很嚴峻的問題。一方麵是讀者市場的萎縮,一方麵,是對純文學品質的堅守。這是一個擺在所有文學期刊人麵前的問題,請問謝主編,您怎麼麵對這一問題。對未來《作品》雜誌的辦刊方向,有什麼樣的規劃和設想?
謝望新:非常遺憾,當我們在堅守純文學品質的時候,在麵對網絡傳媒和市場的時候,是弱勢的,但也不是完全沒有作為。未來,一個基本的目標,要保持這本雜誌過去時的光榮,不能在我們的手上毀掉;第二,它仍然要在中國的文學期刊中占有一份自己的地位和獨特的價值;第三,我們在55年,特別是近10年來,給自己一種回顧式的審視,使自己找到一條更寬廣的道路。通過我們雜誌,讓更多特別是有大氣象的優秀作品誕生,發現有潛質、有才華光芒,尤其是新銳的作家。文學雜誌的艱難在於,他就是小說詩歌散文,千變萬化,這樣一種格局是定型的。到明年,也許可能會對整個雜誌作一個重大的改變。希望能給大家一張更新的麵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