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十二、出國采訪的故事(3 / 3)

正是因為有了這樣的充分良好的準備,我對施拉普納的采訪才出現了良好融洽的氛圍:我們的采訪不像是采訪,完全是多年未見的好友再次相逢,我們的所有話題都在我這個記者的巧妙引導下向著我希望的方向順利地、深入地發展著。

回來後我發現,我發給《煙台晚報》的稿件在晚報正版上雖然隻刊發了半個版麵了,但在那年的世界杯特刊《刀鋒》上卻是連續刊登了兩個整版!

而我沒回國的時候就知道:幾乎所有采訪德國世界杯的中國記者都把我的這篇專訪加以修改刪節發回他們的城市在當地報紙上刊登了出來——在世界杯期間你想和某個著名球星合影不困難,但你要在語言不通暢的德國采訪一個名人這樣長這樣深入這樣廣泛,那真是很不容易很不容易的。

我為自己的“準備”而欣慰。

12.一場我組織的“國際中國隊際賽”

德國世界杯期間,至少14家國內報紙報道了一場特殊的“國際中國德比賽”:那是我一手發起組織的。

在賽場內寫世界杯,在賽場外也踢自己的“世界杯”,6月25日那天中午,中國晚報采訪團北線記者組成足球隊,與奧斯納布呂克中國留學生學者聯合會足球隊進行了一場友誼比賽,結果雙方皆大歡喜:各自進了4個球!

前些天我在采訪的火車站台上偶遇了奧斯納布呂克的一幫子中國留學生,洽談甚歡的結果就是促成了一場世界杯的“外圍賽”,而熱心的中國學生還答應為我們提供足球鞋。這件事傳出後在記者團裏引起不小的反響,許多足球老記們都躍躍欲試,準備在世界杯期間也打好自己的這一仗。 德國當地時間6月25日晚報采訪團一行15人從漢諾威乘IC列車向西,於一個小時後到達小城奧斯納布呂克。而在那裏,一周前相識的“新朋友”奧斯納布呂克學生學者聯合會的主席李鵬和副主席季月明早已在恭候我們的到來。異國他鄉采訪的記者們見到一群與自己同樣是黑頭發黃皮膚的中國人,心裏頓時感覺熱乎了起來。

我們那天打的是七人足球,場地也並不是草地,而是沙土地。據季月明介紹說,由於在世界杯期間,與我們踢球隻有一路之隔的草坪球場正在補種草地,而如果要在那裏踢球需至少提前兩三周預約,時間來不及,我們隻好在這裏“將就將就”。

十分鍾的熱身後。比賽在大夥兒的口哨聲中正式開始,記者這邊首發上場的是遼沈晚報首席記者高中華、西安晚報記者靳鵬、新民晚報記者高興、北京娛樂信報記者孫瑋、成都晚報記者唐恒、貴陽晚報記者陳文新、北方體育記者劉洋。其實在身體條件和體力上,采訪團隊員並不占優,但他們大多都對足球十分了解,對打法、陣形、技戰術很有研究,在場上隊長高中華的組織下,一開場打得還是像模像樣。 但這七個人畢竟是頭一回配合,相互之間還缺乏默契,上半場記者隊以1比3落後。下半場很快開球,記者代表團好像突然間從睡夢中醒來,連進兩球將比分改寫為3比3。此後,記者代表團和留學生隊各入一球。全場比賽結束兩隊戰成了4比4平。有意思的是,我們這場比賽後來經過大家的一致討論,不再需要殘酷的加時賽和點球決戰分出勝負,將這個和平的比分保存起來。

記得那天我們要報道的世界杯比賽是英國對厄瓜多爾、葡萄牙對荷蘭的兩場賽事。但那天去比賽的記者們都記得更清楚:我們這一群人在2006年世界杯比賽期間在德國的土地上踢了一場““國際中國德比賽”。

我更自豪那場比賽是我組織發起的。

13.我的故事傳遍全國

德國采訪完了後,我的“一是一,二是二”的故事經過全國晚報記者的描述,迅速傳遍了全國。

因為我們全國晚報采訪團當時采用了一種“消息稿件平台”的集體閱覽稿件的做法,我的任何稿件都會在向《煙台晚報》傳送回來後的第一時間內再投遞到“消息稿件平台”,於是我和德國房東的一段有趣的故事迅速引起了眾多記者們的矚目:那篇稿件後來我統計了一下一共有40多家晚報刊登了而且大多是以講述我的故事的形式來描寫的。

德國人屬於典型的“一是一,二是二”:工作就是工作,情感就是情感!一天晚上,一陣突如其來的大風將房門驟然吹來鎖上,我的房間鑰匙被鎖到房裏。通知物業人員後,房東開車40分鍾雄家裏過來給我解圍。我當時很感激,就送了個中國小禮品給房東。房東欣然接受了。不過,他臨走時很利索地填出一張單子:“你給我造成了損失,要付50歐元!”“天!給我開個門就要500元人民幣?!太宰人了吧!”我和德國房東爭論了半天,德國房東還是把單子伸到我眼前。最後我靈機一動,也“一是一,二是二”:“你要50歐?可以給!但是我在房間外麵等了近一個小時,嚴重影響了我的工作。問題的關鍵是房間鑰匙被鎖到屋裏是因為風刮的,是自然因素不是人為因素。我又沒丟鑰匙,你們作為物業人員沒有及時給我打開房門,影響了我作為房客的權益,尤其影響了我給萬裏之外的中國傳稿子,損失很大。我要求賠償500歐元!”

大概德國人沒想到中國人也會“一是一,二是二”,他尋思了半天最後兩手空空地走了,我到現在也不知道到底德國房東是怎麼想的。反正事情就這麼峰回路轉,損失費也就不了了之。

這段故事中的“我“被很多記者改動成為“煙台晚報的記者尹浩洋”然後當成“趣聞”發回了國內,大概編輯們也是第一次看到這樣有意思的“文化思維碰撞”,於是,40多家國內報紙迅速發表了這段“趣聞”。

世界杯回來後我和德國采訪的同行們結成了深厚的友誼。於是我們經常有機會到彼此的家鄉去相聚。在鄭州,在貴陽,在東北,隻要介紹我是尹浩洋,那些到德國的記者的朋友們就樂:“這就是那個一是一,二是二的煙台晚報尹浩洋?!”於是大家哈哈大笑。

14.從漢堡到青島

在德國世界杯期間我有件最愜意的事情:在漢堡的有天鵝麵對的湖水上蕩舟。

阿爾斯特湖是漢堡市內的一處人工湖。說它完全人工也不盡然:它是將流經市內的阿爾斯特河圍截而成。湖畔的所有樹木都保留了最原始的狀態。湖麵上除了遊人蕩舟揚漿,更有專業賽艇、皮滑艇的船隻不時在你身邊駛過。美麗的大天鵝根本沒有怕人的習慣在湖麵上自由地滑動。湖畔的遊人們有悠閑多散步的,更有眾多匆匆跑過的健身愛好者。坐在湖邊的長椅上或躺在如茵綠草間已經是一種享受了,而我更是把一個上午的時間都休閑在這片湖麵的小舟滑漿上了。自由地揮動雙漿,不時和相駛而過的德國專業運動員或者遊人們打個“摩根”或者“固吞塔克”的招呼,那真讓我徹底享受了一份遊人的快樂……

那是因為頭天晚上我去漢堡采訪全德山東同鄉會的會長隋青波,因為相談甚歡,所以被主人殷勤地留宿在家中,所以有了第二天上午的幽閑。

很多記者沒想到的是:轉年過來,隋會長就把我召集到了青島:陪同我前去的還有參加了德國行的一些國內外地記者。

從漢堡到青島,我們經曆了一場特殊的“新聞策劃”。

在德國的時候,隋會長很自豪地向我介紹就讀漢堡大學的兒子隋曉飛的頭銜:“歐美太極白龍球協會總教練”。於是我們的話題就此暢想了起來。隋會長說他們父子倆一直有個心願:能把太極球“舞動”進北京奧運會就好了。我對隋朝會長建議說,“國外的推廣我不敢說什麼,但是如果借助奧運會的東風把太極球在中國國內舞動起來,我們還是有很多方法的:第一,北京奧運會你可能擠不進去,但咱們山東的青島也有奧運會海上分賽場,我們完全可以憑借老鄉優勢去爭取這個可能;第二德國總理剛剛和中國總理在北京的公園共同晨煉中展示了太極球的形象,小球現在知名度很高;第三小球既有群眾基礎,又能引導百姓積極健身,得到有關部門的支持絕對可能;第四,你不是說曉飛快結婚了麼?就把婚禮搬回到中國去舉行,到你在青島嶗山北九水的‘青波山莊’去舉行,同時你邀請一些歐美的太極球愛好者參加,我邀請一些國內的記者同行去參加:我們可以名正言順地舉辦一次‘太極球國際研討會’!這不就能很大地開拓太極球在國內的影響?!”

和我當年在漢堡阿爾斯特湖上的愜意是一樣的:我們共同借助隋會長兒子的婚禮,在青島成功舉辦了“中國太極球國際研討會”。於是在青島的那些日子裏,我遊覽著嶗山的“北九水”,眼裏是碧波蕩漾,心中同樣是是愜意無限……

15.快樂的“動車”

在德國采訪的最大快樂不是足球:我從來不是一個瘋狂的的“足球迷”,因為工作需要去了解它才是。我最大的快樂反倒是在當時歐洲的快速列車上。因為那些日子裏,我和貴陽的王曉峰、鄭州的郭韜略給我們自己起名“火車司機的兒子”——印象中這是“文化大革命”期間哪個外國電影的名字。

因為我們的絕大部分時間都在德國的快速列車上度過的——用中國後來的發明詞語寧可以稱為“動車族”

於是我們自己給自己在“動車”上創造了很多快樂。

德國人是不屑說英語的:他們以德語自豪。比方說我們居住的德國漢諾威,全城所有人都不喜歡那個英語式的城市稱呼,他們稱呼自己的城市是“漢諾夫”!於是我們在德國能找到用英語聊天的人不多。但如果確實能碰到一個,那我們中國的記者們會一擁而上的:最多達3個多小時的異國他鄉的旅程確實孤單了些。

這“一擁而上”的結果就很難說了,你想了解德國,人家還想了解中國,於是大家嗚裏哇拉地一番熱鬧就把旅途打發掉了。偶爾還有會點兒意外的收獲。那天我在列車上同一個老者一起閑聊,他忽然對我的“中國結”和我帶的一些中國小玩具產生了興趣,不斷拿在手中把玩不已。我看他確實喜歡這些,就把一個小掛件贈送了給他。他大喜,一定要把自己頭上戴的“耐克”遮陽帽子贈送給我:於是我戴上他的帽子他把我的中國小禮物掛在自己的耳朵上,我倆合影留念——後來在《煙台晚報》看到了這張合影的朋友詢問我怎麼回事我就樂:我那個小掛件在中國是一元一個的,他那個貨真價實的耐克帽子的價格我在德國後來看到了:價值15歐元——當時比價是150多人民幣!我“賺”大發了!

沒有熱鬧的旅途也是快樂的:如果是自己一個人出發采訪,我一般在出發的火車站用8歐元購買一大罐5升裝的德國“貝克”啤酒。“動車”啟動後,按下罐頂的氣囊,拉出罐壁的龍頭,潔白的泡沫中清香的啤酒就呈現在你的眼前了。吃一口國內帶去的“長島金鉤小海米“,看幾眼車窗外優美的德國鄉村風景,愜意地喝著“貝克”:不管幾個小時的旅途不也成了很快樂的旅途了?

16.我的廚藝吸引了全國記者

我在德國發生的故事經過同行們的渲染那年傳遍了全國各地——比如說我和德國房東針鋒相對的“一是一,二是二”。但是更多中國記者想起煙台的尹浩洋時,最大印象是吃飯——《鄭州晚報》的郭韜略記者甚至專門給我寫了篇“跟著尹哥蹭飯吃”的花絮文章。

到德國的第一個周大家對“漢堡”“熱狗”“德國肉腸加美味啤酒”的熱情很高,但畢竟吃飯的愛好不能隨意改變,很快大家都成了到處尋找中國美食的“同道中人”。實在尋找不到物美價廉的中式夥食的。就開始逐漸彙聚到了我周圍——我的廚藝吸引了中國各地的記者們。

因為我在漢諾威單獨居住的房間內有廚房(有齊備的電器廚具)、衛生間、還有陽台,條件很不錯;再加上我們居住的周圍交通和購物都很方便,再加上以前的的廚房手藝,我能在德國的超市和華僑的小超市中尋找到各種各樣的中西原料來不斷地變化著花樣做飯,不僅漢諾威的中國記者們都嚐到了我的廚藝,就連在法國蘭克福集中住宿的記者們也趁到漢諾威賽場采訪的時候,到我的房間內大快朵頤。

我最拿手也經常做的是“德國國旗”。

我購買了德國最便宜的土豆煮好揉搓成土豆泥,泥中加上了我能找到的各種中外香料(當然到這個時候我也要保密全部成分——在德國的時候記者同行們拷問了一個月我都沒告訴他們),然後把土豆泥均勻地鋪成長方形,三分之一澆灌一層番茄漿,三分之一再鋪墊一層紫菜,再在中間堆積幾個我國內帶去的“長島金鉤小海米”模仿德國國旗中的鷹。那模樣,那滋味,那叫吃得一個愜意!

在德國另外拿手的就是做湯了。雖然大家都是雞蛋主打青菜配料,但是我做的湯仍然屬於最鮮美的:別人不知道秘密我自己知道當然還是要感謝“長島金鉤小海米”的參與了——我把他們全都粉碎了進入湯中讓蝦米的鮮味“有味無形”。

現在想來,不是什麼廚藝高超,我的廚藝其實就是把大家思念祖國的心情勾起來了罷?